三天後,西梁的議和使團離開了大乾帝都。
聖皇果真採納了燕拾一的建議,魯王收了王府中頗有姿色的一個丫鬟作為義女,代替武秀影跟隨西梁使團去往和親。西梁使團當然不知道其中的內情,只是單純以為魯國公主千金之軀,突然要隻身遠嫁異國,難免有些抵抗,只是鬧彆扭罷了。
聖皇為了平息曹子元跟燕拾一之間的矛盾,有意讓曹子元領著大乾和親使團去西梁,哪知道聖旨還沒到曹府,曹子元便已經對外宣佈,他在修煉之時不慎走火入魔,需要閉關修煉十日。
不可能讓大乾西梁的使團為了曹子元一個人而等上十餘天,何況,西梁因為魯國公主的事已經等上了一段時日,再耽擱他們的行程,始終有些說不過去。
西梁使團離開的時候,燕拾一特意去了一趟醉仙樓,要了最靠近窗戶的雅座,正好可以看到大乾和親使團、西梁議和使團經過,果真如聖皇說的一樣,寒潛龍沒有出現在西梁的議和使團裡面。
燕拾一覺得有些遺憾,他接觸的人並不多,而且絕大多數都是京都裡頭的爾虞我詐之輩,一直都覺得煩厭,這寒潛龍雖然是異國的大將軍,卻是難得的意氣相投之輩,若是可以他是很希望這一份萍水相逢的論交可以細水長流、長長久久,不過似乎沒有可能了。
沒了可以傾談之人,便只剩下酒,燕拾一難得地要了一罈醉仙樓最貴的仙家珍釀,一個人自斟自酌。
“師父,你怎麼來了這裡?”
突然,熟悉的女子聲音在身後響起,燕拾一回過頭一看,正是武秀影。
今天武秀影沒有皇家公主的打扮,她也算是神通廣大,也不知道從哪裡弄到了一套浩然書院的學生的服飾,看得出來她是真花了心思,浩然書院院袍的穿在她身上,剪裁得體,原本浩然書院的院袍做得有些寬鬆,她卻特意讓人收緊了一些,勒出了某些地方的飽滿。
燕拾一的第一想法居然是,若是李慕瑤也穿上這樣的院袍,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光景。
武秀影見他沒有說話,而且眼神有些遊離,恍惚似乎不是在看著自己,問道:“師父,你在想什麼呢?”
“額!”燕拾一回過神來,“沒什麼!”
“對了,你怎麼出來?聖皇下了海捕文書要捉拿你,你又不是不知道!”燕拾一突然想起武秀影還是大乾欽犯的身份。
“早就解除了!”武秀影笑道,“聖皇只是為了找個人嫁到西梁,既然已經有人嫁過去了,聖皇陛下怎麼還會捨得抓我!”
“說的也是!”燕拾一點頭,聖皇自己就說過,武秀影這孩子他打小就喜歡。
武秀影向燕拾一這邊靠了過來,笑道:“說起來,還要謝謝師父你呢,要不是因為你,聖皇老人家那個迂腐的腦袋怎麼想得出這樣的法子來!”
敢這樣說大乾的聖皇,燕拾一終於相信聖皇是真的疼愛武秀影,就是有些奇怪為何這樣還會送武秀影去西梁。
“啊!”燕拾一驚呼一聲,想到了某種可能。
武秀影見他無端端驚叫,也驚聲問道:“師父,怎麼了?”
“沒什麼!”燕拾一搖頭,他並不笨,甚至可以說聰明的很,在心裡頭推算了一番,便已經猜到自己應該是掉進了聖皇的謀個圈套,只不過那也無傷大雅,早晚要跟楊長街碰面,早一點遇上也好,如果等到自己出發聖廟,又不知道要何年何月才能夠碰上,或許聖皇留下自己參加水府夜宴,也就是為了這一個緣故,拖住自己,等楊長街回來見上一面。
武秀影突然倒了一杯酒,舉杯來到燕拾一面前,因為靠的極近,某些飽滿的地方几乎快要壓到燕拾一鼻樑,燕拾一嚇得凳子厚挪,避開了些許,連忙接過酒杯,驚魂未定問道:“無端端怎麼敬起酒來了?”
武秀影說道:“請師父教我修行!”
燕拾一愕然,教你修行?我現在自己都是個半桶水晃盪,怎麼教你?
燕拾一舉著手中的酒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良久,武秀影那身收緊的院袍讓他有了想法,相比寬鬆道袍的累贅,這樣的服飾不是最適合修煉武夫之道了?
燕拾一一仰頭,傾盡了杯中酒,笑道:“行,只要你不怕吃苦,我可以教你!”
武秀影對這師徒的名分一直都沒什麼信心,不知道燕拾一是不是真的接受自己,想不到他居然真的同意,欣喜道:“只要師父願意教我,什麼苦我也吃的。”
“好!”燕拾一笑得有些促狹,留些苦頭以後給楊長街吃也好。
燕拾一帶著武秀影回了浩然書院後山,別的不教,只是教她打拳。
幾日下來,倒是對武秀影刮目相看,這女孩子居然真的像她自己說的一樣,吃得苦,此時隨時春季,日頭還比不得盛夏,但一通拳打下來也是大汗淋漓,武秀影卻是眉頭都不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