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紙筆啦之後,那屠夫看著謝安在上面寫寫畫畫,這才反應過來什麼一般,有些疑慮:“你們這是……在寫什麼?”
“契書。”
謝安沾了墨,眸色冰冷:“今日咱們是要一手交錢,一手交人的。誰也別打量著蒙誰,等簽了這契約書之後,你安心,我們也安心。”
那屠夫的臉色就變了變,語氣也不大好地嘀咕了起來:“你們四處去問問我的名字,竟還是這般地不相信我?”
謝安卻好笑抬眸:“你要我們拿什麼相信你?你覺得你可以被相信嗎?”
那屠夫張了張口,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了,只能任憑謝安寫了契約書之後,就簽字畫押,便算是將阿瓊交給他們了。
初月一刻也不願在這骯髒陳朽的院子裡多待,只領了阿瓊就要往外走。
“哎哎哎,你幹什麼去?!”
卻聽得身後屠夫的聲音響起,回頭這才看到,屠夫拉了月娘,正在院中拉扯。
月娘似乎想跟著初月他們離開,拼了命地想甩開屠夫拉著自己的手:“你方才沒聽到嗎?!那是我女兒,是要接了我和阿瓊享福去的。她們此刻都要走了,我自然要跟上。你有那五百兩,做什麼不成?再買個媳婦也是綽綽有餘了,何必拉扯著我呢?”
她如此義正言辭生龍活虎的樣子,哪裡像是生了病的?
瞧著他們如此拉扯,連初月都覺得可笑。
那屠夫更是上前一步,擋在了月娘的跟前兒:“我和你說,他們買的是阿瓊,不是你!你別想就這麼走!阿瓊是去過好日子的,可你這個賤女人可不配!”
說著,他也不怕笑話一般,看向了初月:“你說你是她女兒?那怎麼這麼多年她都沒在你身邊?我從前從未聽說過她有女兒,想來是她將你扔掉了吧?她這女人就是這樣,難不成你還要將她也帶回你的府中?你瞧著吧,她只會仗勢欺人,到了你的府中,可有的你受的呢!”
他們二人的生活,便是如此相互折磨的嗎?
初月略微挑眉,倒是覺得這屠夫說的不錯。
月娘則是狠狠地甩開了屠夫的手,而後急急地朝著初月這裡走了過來:“你可別聽他的!他這些年將我折磨成了什麼樣子了!?我也沒多少日子了,你就當是可憐一下我,將我接去你那裡,我吃不了你多少,還能幫你照顧阿瓊呢!阿瓊還小,她可不能離了母親!”
他如此迫切的樣子,卻讓阿瓊害怕了一般,朝著初月的身後躲了躲。
初月看著急切的月娘,只覺得她又可憐又可悲。
到底,是開口問了一個問題:“我叫什麼名字?”
快走到初月身旁的月娘被謝安攔了下來,聽了這個問題之後,便愣了愣。
張了張口,竟發覺自己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她口口聲聲說初月是她的女兒,卻是連初月叫什麼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