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還帶著謝司雲手心的溫度,比起這海風和海浪都要溫暖許多。
是一顆好珍珠,可初月似乎突然就不是那麼喜歡這珍珠了:“你說錯了。什麼都不值得你枉顧性命地去拼一場,沒有了命就什麼都沒有了。謝司雲,我們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那一步。”
初月此話一出,謝司雲卻沉默了。
沉默地只能聽到周圍的海風呼嘯,聽到這海中浪潮疊湧的聲音。
初月沒有再看向謝司雲,只是兀自站起身來,將那珍珠捏緊在了手心:“好了,走吧。再不回去的話,母親醒來若是瞧著我們都不在,是要擔心的。”
其實連初月自己都不知道,她到底在生氣什麼。
只聽得身後謝司雲的聲音再度響起:“初月,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
初月轉身,只看到他大步上前,走到自己的跟前,伸手輕輕撫了撫自己的頭髮:“讓你擔心了。”
初月卻別過眼,不去看謝司雲:“算了,我懶得和你計較什麼了。快些回去吧。”
知道初月是帶著氣的,謝司雲也不敢在多說什麼,跟著初月一路回到謝家,好在這樣的夜裡大家都睡得很熟,沒有人知道在這個夜裡,謝司雲差點兒就丟了性命。
等著謝司雲洗了澡換了衣服,初月才將那珍珠復又拿了出來,放在了謝司雲的跟前,覺得自己好像也沒有那麼生氣了:“明兒讓景立信帶到東州城去賣了。咱們用錢的地方多著呢,這珍珠倒是也算解了燃眉之急。”
正拿著毛巾擦頭髮的謝司雲聽了這話,卻愣了愣:“不差這一顆。本是取來想送你的,卻沒想到惹你如此不高興了。”
在別的年份也就罷了,可這幾年這麼不景氣,這樣的一顆珍珠實在是值錢的很,他竟說要送給自己?
初月覺得,她受不下這個禮:“還是……讓景立信拿去東州城賣了吧。他過些時日也要上京趕考了,趁著他在的時候,總要多讓他做些事情。”
謝司雲的心裡多少有些失落,卻只能點頭:“也好,是你的東西,便是你說了算。”
打定了主意之後,初月的心裡也沒有旁的事情了,便先上了床準備睡了。
謝司雲頭發未乾,他卻也不在乎,便躺在了初月的身旁:“初月,我今日彷彿聽到你說,若是我死了,你便成了寡婦?”
“沒說!”
初月別過頭去,將自己的半張臉都埋進了枕頭裡:“什麼寡婦不寡婦的,我才不在乎!”
“嗤――”
謝司雲發出了輕輕的笑聲,似是為了讓初月安心:“你放心吧,日後我再也不會這麼魯莽了。今日只是突然想起父親所說的話,才這般著急,是我錯了。”
這男人在認錯?
初月的嘴角微微勾起,卻是她自己都不曾察覺到的:“你愛如何就如何。只是你父親已經去了,你總要多想著你母親一些。如果今兒你真出事了,我沒臉見她。”
只是因為沒臉見母親,才那般救了他的吧?
這麼想著,謝司雲的心裡到底失落:“我知道了。早些睡吧,我也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