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為睡一覺,天兒總是會晴的。
可第二日一早起來發覺自己居然用的還是謝司雲的身體的時候,初月就知道這陰鬱連綿的天兒到底有多煩人了!
顯然從謝司雲口中的那一聲嘆息,也讓初月明白了他和自己是一樣的心情。
只是謝司雲今日約見了東州城的一位商人,不得不早起入城,還不得不帶上初月一同,害的初月也得早起。
對謝司雲來說,別的事情都不是難事,偏有一件,是他做不到的。
所以初月在看到坐在桌子前頭和自個兒的頭髮對抗的謝司雲的時候,忙上前一步狠狠地拍了拍謝司雲的手:“你幹嘛啊?!我頭髮長的這麼好容易嗎?你扯什麼扯?不會盤髮髻你就開口啊!別和我的頭髮過不去啊!”
這麼簡單的事情卻做不成,讓謝司雲很是有些煩躁地扔了梳子:“你來你來!正好今兒有些事情要同你交代。我約的是一位藥鋪的掌櫃的,姓陳。主要是想將咱們的一些形狀光澤不大好的珍珠賣給他的藥鋪做藥,算是個大生意,你可不能用我的身體亂說話啊!”
初月拿起了梳子,一下下仔細地給自個兒的身體梳著頭,也是一邊搭著話:“藥鋪怕是不好賣吧?珍珠做藥引子那麼貴,普通人家消費不起。咱們採珠隊第一日下水,採出來的大多是異形的用不了的珍珠,僅是一家藥鋪,怕是消化不了呢!”
謝司云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
卻也一時半刻想不到其他更好的法子:“能賣一點兒是一點兒吧,哪怕是賤賣,也總得手裡有東西才是。佛足額怕是一月之後,那七十兩的稅金咱們都交不上。”
初月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轉,突然就想到了什麼似的:“謝司雲,咱們打個商量吧?”
謝司雲太清楚初月這樣的語氣的含義了,只是這種討好而後精靈古怪的語氣從自個兒的聲音說出來,聽著總讓謝司雲起雞皮疙瘩:“有事說事。”
初月挽了個垂柳髻,又接過謝司雲遞來的素銀蘭花的簪子,這才道:“你和謝安想辦法把賣不出去的珍珠磨成粉交給我。然後給我三日時間,甭管我怎麼做,反正我能給你賣出去,咱倆五五分,怎麼樣?”
謝司雲挑了挑眉,知道初月是有主意了:“你分五成,剩下的五成我要給謝家各房平分,怎麼想這生意我怎麼不划算啊!”
這男人可真精明!
初月沒好氣地將那素銀簪子插入了髮髻之中:“那三七,是我的底線啊。”
謝司雲在一旁的水盆照了照,甚是滿意地點了點頭,也不知是滿意髮髻還是滿意初月和他的分成:“也不知道你這小女人,要那麼多錢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