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是謝司雲,將雅仁叫了過來,平靜地對要去給謝安送水的雅仁交代:“告訴小安,若是不成就上岸。本就是不公平的比試,不管之後發生什麼,我都會兜著的。”
比起勝利,謝安的性命更為重要。
“他不會聽你的。”
可初月還沒來得及說,就被姚青煙搶先一步搶了話。
姚青煙於是走上前,目光始終都是放在金光粼粼的海面之上的:“我雖遠在南州城,卻也聽說過謝安的大名。你們走的那些日子,全靠他和雅仁撐著你們三房。都是出了名的倔種,在這時候只會遇強則強,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地上了岸呢?”
初月想說的,也是這個。
她明白謝司雲一定是為了謝安好的,但謝安的脾氣那般固執,若是能勸得住,方才他就不會執意要上去了。
其實謝司雲的心裡,何嘗不清楚呢?
他只略微嘆了一口氣,而後搖頭:“若是他為我身死今日,我又如何對他交代?”
初月攥緊了拳頭,分明知道只能如此,卻也不得不說:“我倒是願意相信他一次。這小子命硬,上一回都被打成那個樣子,不還是活的好好的嗎?他有這一身的本事,又怎會輸給那個只知道耍陰招的金甲呢?”
初月的話,似乎也給了謝司雲一點信心。
他復又坐了下來,看著喝了水便又要下水的謝安,略微點頭:“我也願意相信他。”
“哈哈哈——”
身旁又傳來了翟韜不懷好意的笑:“有意思啊,好久沒有和旁人賭過這麼有意思的事情了!”
這嘴臉,真是讓人厭惡至極!
初月擔憂地看著海面上的那一片紅色,很快就漸漸地褪去了。
卻也是因為有了那一層紅色的血腥氣,似乎引來了許多本不該這時候出現在淺海的魚類。
此刻海面之下的境況對於謝安來說,一定是前所未有的兇險。
可是除了相信謝安,他們還能做些什麼呢?
初月的眼睛,是一刻都不敢從那海面之上挪開。
時間一點點地流逝,他們頭頂的太陽也一點點地升高。
初月的一滴汗水順著額角滑落的時候,也聽到了身後的人開始嘀咕:“他們這次下去的時間,好像比上一次長啊!”
“可不是嗎?恐怕馬上就要到極限了。”
“呀,你們看,是不是又有血?!”
這一生驚呼,讓初月都心驚肉跳,恨不得踮起腳尖來朝著那海面看了過去——
果然,一股猩紅的鮮血,像是從海底升騰起的紅色煙霧一般,朝著海面蔓延了出來!
而在那血水之下的海水,似乎也有什麼人翻攪著一般,終於將那眾人期待已久的海面變得不再平靜。
海水翻湧之間,初月隱隱瞧見有一個人的身影正在奮力地朝著海面上游來。
是的,是一個人,而不是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