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中唯有堅定和心疼:“走吧,初月。”
初月明白,他的意思是要一起去面對真正的戰爭了。
初月今兒,穿的是一身新制的大氅。上頭的風毛出的油光水滑,十分暖和。
頭上帶著的是謝司雲頭一回送給她的簪子,和現在她所擁有的一切比起來,這簪子似乎顯得太過樸素了。
但不知為何,初月的心裡總覺得,不管後面謝司雲究竟送了她多少東西,唯有這個簪子,才是她最喜歡的,也是最合了她的心思的。
謝司雲穿了一身玄衣,站在初月的身旁很是低調。
他們二人都帶了帷帽,在這風雪交加的元宵,街上倒是也有不少人帶著帷帽,所以他們並不顯得十分奇怪。
府衙的外頭,已經聚集了很多人了。
畢竟鮫紗坊這些日子在南州城風風火火地開著,大家都很關注事情的過程。
雖說是元宵,畢竟是一樁算是轟動了南州城的案子,衙門也不好不開堂審理。
初月和謝司雲擠進了人群之中的時候,就瞧著遠鱘被帶上了鐐銬和枷鎖,跪在了堂中。
而作為首告之人的謝家大房夫婦二人,卻是站在遠鱘身邊,一副鬥志高昂的模樣。
謝家幾乎是全家出動了,不僅是大房和二房在,連老爺子和老太太都被請進了府衙的堂中坐著,不知是在旁聽審訊,還是一會兒要做證人。
南州城的知府大人姓“廖”,此刻正身著官府坐在廳中。他大腹便便,臉上油光滿面,要初月看起來就不像是什麼好官。
他的頭頂高懸“明鏡正義”四個大字,在初月眼中瞧著倒是有些諷刺。
景立信就坐在這位知府大人的旁邊,像是要給知府大人提筆記錄下來審訊過程,事實上是在幫助知府審訊。
“鐺——”
廖知府裝模作樣地將手中的驚堂木狠狠一拍,而後便看向了跪在堂中的遠鱘:“你可知罪?”
官威和架子擺的是十足十,堂中的遠鱘卻是越發挺直了身體,抬眸瞧著廖知府的眼中滿是迷茫:“草民不知。”
“哼!”
廖知府冷哼一聲,才繼續道:“堂中之人可是鮫紗坊的遠鱘遠掌櫃的?”
“是。”
遠鱘的目光始終淡然,彷彿不是身處高堂,反而像是在自家後院喝茶一般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