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月是頭一回見大房大伯,謝宏輝。
不知他是否故意在這大雨傾盆的天兒要他們去覲見,反正初月總是要做出一副病懨懨的樣子就是了。
比起旁人,謝宏輝看上去沒什麼氣勢。
要初月說起來,大約就看上去只是個種地捕魚的罷了。
黑黑瘦瘦的坐在嚴素蘭的身邊,時不時地看一眼嚴素蘭,顯然不過就是個嚴素蘭的傀儡。
倒是這大房的屋子……和他們三房那邊顯然不一樣啊。
村子裡不富裕,大房的屋子不算很華貴,卻也比他們好太多。屋裡的傢俱起碼都是規整的,木頭上的漆也是今年新刷的。可不像是他們三房,吃個飯的凳子都還要尋來個差不多的石頭墊了腳才能不晃悠。
瞧著他們淋雨進門,謝宏輝似乎多有不忍:“這樣大的雨,叫你們來跑一趟,你們快進屋暖著。”
初月裝模作樣地咳嗽一聲,軟塌塌地就靠在了椅背上:“不知大伯叫我們前來,有何吩咐?”
謝宏輝復又瞧了嚴素蘭一眼,這才看向了在謝司雲身體裡的初月:“有一事,要與你們三房商議。聽說你母親又病重,這才請了你們夫婦過來。”
說的,不過就是那珍珠的事兒。
這些日子月色不錯,正好過一陣又是珍珠村最大的日子:祭龍王。說是祭龍王,其實就是一個打撈珍珠的比賽。誰家能打撈出的珍珠最好,誰家就能得了那東頭一畝最好珍珠水田三年的打撈權。
從前這權力都是牢牢地掌控在大房手裡頭的,從嚴素蘭嫁進來的那一日起,就不曾易手旁人。
當然了,大房可沒想過初月在打那珍珠水田的主意。
他們的意思是,原本謝家的那幾分珍珠水域就是平分給一二三四房的。從前因為謝司雲的父親早亡,謝司雲身體也不好,要依仗著大房,所以他們三房的那珍珠水田是交給大房幫忙照看的。
說到這裡的時候,嚴素蘭也是忍不住地要插嘴:“你們那水田啊,前些年光景還行。可這些年那真是顆粒無收,莫說是要添補你們三房日日的用度了,便是要維持著那我們幫你們維護的費用,都已經是難上加難了!”
話裡話外的意思,初月是聽了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