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屠宰案子的旁邊,站著兩個小孩子。
大一些的小男孩瞧著也十二三歲了,手裡頭拿著一本書,卻並沒有看,只是將延伸滴溜溜地在初月和謝司雲的身上轉。看那模樣,和這屠夫長了個八成相似,大約是他的兒子。
小的是個看上去只有五六歲的女孩,此刻正坐在屠宰案子的旁邊玩泥巴。
可那案子的周圍血汙太多,所以她弄了一身噁心的血和泥,尚且還不自知。
初月到底是看不下去了,雖說那女孩子瞧著髒兮兮的,可卻仍舊能看得出小小年紀便面容姣好,是個美人胚子。
於是初月扯了一把謝司雲的衣袖,便徑直地朝著那小女孩走了過去。
強忍著周圍難聞的聲音,親自將那小女孩從泥巴和血汙之中抱了起來,語氣格外溫柔些:“小丫頭,可不能坐在這麼髒的地方玩哦!去,尋個水盆來自己洗洗乾淨,可好?”
“好!”
那小丫頭倒是也不怕生,給初月露出了個大大的笑容來。
許是快要做母親的人,初月的心裡一下子便像是融化了一般,伸手用帕子給她擦了臉上的髒汙。
那孫屠夫這才急急跑來,一把將那小女孩抱了起來,有些厭惡一般地扔去了一旁的水盆邊上:“快些洗乾淨吧!別擾了貴客了。和你娘一樣,真是個賤胚子!”
這人就這般重男輕女?
初月直起身,接過小草遞來的帕子擦了擦自己的手,而後才朝著裡頭繼續走。
還未走到門口,便聽到了裡頭傳來了一個女人細細的哭聲。
初月並不能確定,這是否是原主的孃親:關於那女人的模樣,初月其實也只是在父親的畫像上見到過罷了。
不過謝司雲卻是見過的,所以讓他去認人就是了。
他們前腳剛踏進門檻,便聽得後頭孫屠夫大聲對裡頭的女人道:“貴客來了,不許哭了!快些將家裡頭剩下的上好茶葉拿出來招待貴客,若是再哭一下,我打斷你的腿!”
初月皺了眉,謝安卻將那孫屠夫攔在了門外,又給了他一錠銀子:“你就在外頭候著吧,不必進門了。”
那孫屠夫是不高興的,嘀咕了一句:“這究竟是我家還是你們家?”
卻在看到謝安凌厲的延伸至後趕忙閉了嘴,後退一步:“你們請進,屋子裡頭有些亂,還望各位貴客諒解則個!”
初月進入了那又小又暗的房間裡,適應了一會兒,才能看清房中的景象:小小破破的房子裡,幾乎什麼傢俱都沒有。兩間房,一張床一個吃飯的桌子,便再無其他、
那桌子上也是油膩膩的,小草細心地給初月在椅子上墊了帕子,初月方才稍稍能坐下去。
從裡頭緩緩地走出來了一個女人,手裡拿著個還算是乾淨的茶壺,身上穿著粗布的衣衫。
她髮絲凌亂,衣裳也像是剛剛才整理過的,低著頭,只是從這走路姿勢就看得出,她的心情很是頹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