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初月微微皺眉的時候,便聽得那送棉花的人再一次開了口:“呦呦呦,你還委屈了呢?我告訴你們啊,這京都是咱們的地盤!如今封了城了,你們想出也出不去了。反正我就這態度,這東西我還就告訴你們了,你們要就要,若是今日不要我的,我敢保證明日那一條街上的商家,都不會給你們賣任何一樣東西,你們信不信?!”
這人瞧著,到真像是京都的地頭蛇了不成!
初月怒極反笑,將小草護在身後,而後走向了這個買東西的人:“不知掌櫃的貴姓?”
那人瞧著初月是主事兒的,態度又好,才冷哼一聲:“免貴姓金,怎麼地,你要如何?”
初月微微一笑,讓出一條路來:“金掌櫃的送貨辛苦了!不如進門喝一口茶吧?是我們從南洲帶來的上好的春茶,雖說我知道京都也有,可總不比咱們從南洲帶來的新鮮吧?”
“夫人?!”
小草心下著急,拉了拉初月的衣袖:“他都這般辱罵咱們了,還要讓他進門喝茶?!”
初月卻轉頭,笑著對小草眨了眨眼:“你且看著夫人我如何行事,日後就知道該怎麼處理這樣的事情了!”
小草的心裡是憋著火氣的,那金掌櫃的卻將自己當成了人物一般,扯了扯衣領,大搖大擺地上了臺階:“這倒是不錯的,你們這謝府雖說是從偏遠而來的,卻還是知道禮數的!既然如此,我就進門嚐嚐你們的新茶便是!”
初月讓謝安親自將他迎著進門中,自己卻停在了門口的小草跟前兒:“買的貨物先讓人拿進倉庫裡。我且問你,錢都給他了嗎?”
小草搖頭,委屈地又掉了一滴眼淚珠子:“正想回來和夫人說呢!加上送貨的錢,就這點兒破棉花,足足八十兩的銀子了!他可比咱們南州城從前的謝家大房黑太多了!”
很好,不怕他不黑。
初月塞了一張銀票給小草和那侍衛,而後俯身在小草的耳邊說了些什麼。
小草眼睛一亮,便匆匆地帶著那侍衛跑了出去。
初月則是換上了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樣,進了正廳,果真是瞧著金掌櫃的坐在貴客的位置上,正品著茶說著他們這正廳之中如何寒酸,一副好不愜意的模樣。
瞧著初月進了門,他還擺著架子冷哼一聲:“要我說啊,你們這些從小地方來的,家教就是不好!若是京中誰家的丫鬟和你家的一般,那是立刻就要拉出去打死的!你們這小門小戶的,當真是太沒有見識了!”
壓下心頭的怒火,初月坐在了主人的位置上,對著金掌櫃的微微一笑:“聽說,就這麼一點兒棉花,掌櫃的要了咱們八十兩的銀子?”
瞧著初月是個女子好欺負,那金掌櫃的挑了挑眉,絲毫沒有退縮:“八十兩怎麼了?如今京中的棉花就是這個價格!你若是有什麼皇親國戚的,就速速地找來讓他與我商談就是。若是沒有,這價格你不想給,我還不想賣呢!”
好,很好!
初月也沒有說可,也沒有說不可,只是和這金掌櫃的聊起了家常。
聊得一壺茶都喝完了,這金掌櫃的就有些著急地起身:“嘿,我說怎麼回事?你們是不是不想給錢啊?將我留在這裡耽誤我的生意啊?我告訴你們,再不給錢,我可就不奉陪了啊!到時候將你們告去官府,可就有你們好果子吃!”
初月抬眸看向了外頭,就正好瞧著小草已經氣喘吁吁地回來了。
初月這才起身,微笑著看著那金掌櫃的:“怎會不給錢呢?方才是讓我的丫鬟去銀莊取銀錢了。掌櫃的還請移步前院兒,這就將錢給您點清!”
這會兒,已經到了晌午十分。
庭院裡頭雖說不熱,但頭頂的太陽卻越發大了起來。
京都不似南州城那般陰雨連綿,也總算是出了太陽,倒是個好日子。
金掌櫃的往外走的時候,初月便對身後的丫鬟吩咐道:“叫大家夥兒都來前院兒,瞧瞧這土生土長的京都人,咱們院子裡的人啊,都該長一張見識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