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初月的想法很簡單:第一,絞紗並非必需品,初月是要將其作為奢侈品來售賣的。既然是奢侈品,價格定得高一些自然無妨。而且普通百姓們就算是買不起,也不會影響他們的日常用度。
第二,絞紗本就難得。至少初月可以保證的是,在目前的階段,只有他們鮫紗坊一家才有。既是如此,初月便是將這絞紗定成天價,旁人也不能說什麼。
這樣高的價格,讓姚青煙都嚇了一跳,卻誇初月有經商頭腦:“這樣高的價格在普通百姓眼中看起來是望而生畏,可那些真正有錢的人們,卻是不在乎的。而且定價這麼高,會很容易引起京中之人的注意。你要走的這條路,是皇商之路啊!”
被她看出來了啊!
初月的野心,便就在此:既然有一步登天的機會,她就要試試自己的本事不可!
眼瞧著前期的準備是做好了,要開業的那一日,初月特意讓姚青煙請了樂平寨的一些人過來當“保安”:雖說有景立信在,旁人估計不敢惹出什麼事來,但多做一手準備總是沒錯。她這些貨沒了一件就少一件,她可是一件都不想損失!
為了讓賣出去的貨更有看頭,那一日初月給在店裡的遠鱘和夥計們一人發了一件絞紗製成的衣裳。夥計們穿的是素色的,遠鱘則直接穿了綴著珍珠的。
整個店裡配合著燈光,一時之間便流光溢彩了起來,煞是好看。
店門一開啟,就瞧著外頭的人一擁而入——包括謝家大房二房和四房的。
沒有謝沈氏,讓初月的心頭微酸。
謝家嚴素蘭倒是闊綽,直接將二房和四房的拽進了裡間。
一開始,她們還嘖嘖讚歎,誇讚絞紗果真是絕無僅有的東西。
但很快,嚴素蘭拉著一件墜了淡黃色珍珠的絞紗,仔細瞧著,似是察覺到了異樣,臉色一變,就叫來了遠鱘:“你們這珍珠,是從何處而來?”
遠鱘早就做好了準備,瞧著嚴素蘭如此,只輕描淡寫道:“抱歉,這是我們店中的秘密。想來你們謝家也不會將如何養殖珍珠這樣秘密的事情,隨意就告知旁人吧?”
嚴素蘭瞧著遠鱘年輕,乾脆就冷了臉,將那絞紗往遠鱘身上狠狠一甩:“如今整個南洲都在用我謝家的珍珠。你竟將這些難得的彩珠綴在了衣服上頭?這彩珠是養殖不出的,你且告訴我是哪兒來的,否則我定然將你告去商會不可!”
遠鱘心疼那絞紗,只是將那絞紗捏在了手裡:“我倒是想問問,您要以什麼理由將我告去商會?”
她們周圍圍著的人,越來越多。
嚴素蘭冷哼一聲,挺直了胸膛:“一月之前,商會就透過了協議。南洲境內的珍珠,必須要經過我謝家之手再賣出,我若將你告去商會,你猜商會如何懲罰於你?”
遠鱘倒是不惱,只是微微一笑,而後看向了周圍的那些貴婦們:“你們可聽見了?你們手裡頭的珍珠比起從前幾乎翻了一倍的價格,便正是謝家所為呢!”
這些貴婦們平日裡看上去和嚴素蘭交好,實際上心裡頭對她早就是不耐煩了。如今聽了遠鱘如此挑撥,自然是要竊竊議論的。
嚴素蘭沒想到遠鱘一句話,便能說的旁人如此。
也是越發焦急了起來:“你……你可不要在這裡挑撥離間!我們現在說的是珍珠的事情,你不要和我扯旁的!”
遠鱘也不怕,早就有了初月的授意,她只是直視著嚴素蘭的眼睛:“我若不是經過了商會的同意,難道會平白在這裡賣東西不成?你大可以去告,反正你謝家霸道又自私的名聲,我也早有耳聞。只是去告之前,且將手裡頭的絞紗買下來吧。沒得叫人以為,您謝家大房夫人是因為買不起這昂貴的墜了珍珠的絞紗,才來我這裡找茬的!”
初月在上頭瞧著,都要為遠鱘鼓掌了:她這氣死人的本事,也不知是和誰學的。
嚴素蘭一時氣結,乾脆就和遠鱘槓上了:“我便是不付錢,你能奈我和?!”
遠鱘聳了聳肩,眼神卻看向了人群:“各位都瞧見了,是謝大夫人說不付我錢的。若是到時候真鬧到了公堂上,還往各位為我做個主啊!替我做主的諸位,今日的絞紗我也做主,再給各位少一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