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廖知府有些心煩:“站在你身旁的是首告謝家。主訴罪名有二,第一,是你擾亂市場秩序,售賣不合法的珍珠。你可知罪?”
遠鱘挑了挑眉,只是轉頭瞥了一眼嚴素蘭,便冷冷一笑:“我不知。眾所周知,我鮫紗坊不做珍珠生意。賣的是絞紗,何談我擾亂市場秩序,售賣不合法的珍珠呢?”
她此言一出,堂下便有人支援:“是啊,她家是做布料生意的,從未見過賣珍珠的!”
堂中站著的嚴素蘭,便急急開了口:“可鮫紗坊的絞紗之上綴著許多珍珠,你敢說沒有隨同你的絞紗一起賣出去?!”
“呵——”
遠鱘冷冷一笑,也不急,只緩緩道:“那我倒是想問問你們謝家了,你們賣珍珠的時候隨同賣出去的盒子,是不是也算你們非法售賣木盒子了?今兒我家丫鬟上街買了一條魚,魚嘴上頭簽了一根繩子,可也算是那魚販子非法售賣繩子?昨兒我出去買了麵粉,麵粉是用籮筐給我們送到家裡來的,可是那麵粉商人非法售賣籮筐?還有啊——”
“噹噹鐺——”
廖知府復又將手中的驚堂木拍醒,皺眉對遠鱘道:“舉一個例子就行了,旁的就不必多說了!”
而後,他便沉默了片刻,豎著耳朵聽著外頭的人們的議論聲,而後才看向了嚴素蘭和謝宏輝:“遠掌櫃的說的……有理。鮫紗坊賣的是絞紗,並不曾單獨售賣珍珠。他們的絞紗上頭是有綴著珍珠的,可那也是絞紗而並非珍珠。本官覺得,你們這說辭,是有些勉強。”
嚴素蘭的臉色變了變,瞧著上頭的知府,似是意有所指一般:“知府大人可說笑了!若是他們綴著三兩顆的珍珠也就罷了,可那樣多的珍珠,我又怎知他們不是和買絞殺的人私底下說好了的,等那些人將絞紗買回去之後,就徹底拆下來而後倒手變賣了呢?我們謝家是做珍珠生意的,平日裡沒少了官府的一分一兩的稅前,知府大人可莫要忘了才是!”
瞧著,嚴素蘭是早就將這位廖知府打點好了的。
遠鱘卻仍舊是跪的筆挺,沒有半分懼怕地看著上頭的廖知府:“難不成謝夫人的意思是,我鮫紗坊少了官府的稅款不成?!這又是哪一樁罪名啊?”
“咳咳咳!這與本案無關!”
上頭的廖知府輕咳一聲,瞪了嚴素蘭一眼,方才繼續看向了遠鱘:“不過方才謝家說的也無錯。市面上如今的確流出了一些不知出處的珍珠,說不定就是從你們鮫紗坊而來。”
“那大人請先找到證據了,再來同我說吧!”
遠鱘一副無所謂的模樣,聳了聳肩:“如今我們的絞紗別說是南州城了,便是皇城也是有人專門來買的。反正謝家就是篤定了我不可能追查到每一匹絞紗的下落,就有什麼罪名便往我們身上安什麼罪名了!若是沒有證據,這一條罪名我鮫紗坊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認了的,還望大人明察秋毫,還我們鮫紗坊一個公道!”
“是啊,怎能紅口白牙地汙衊人?!”
“從未聽他們鮫紗坊說是有售賣珍珠這樣的事情的,怕不是謝家嫉妒了他們鮫紗坊賺錢了吧?”
“可不是嗎?如今整個南洲的珍珠都要透過他謝家才能買,我聽說之前有個珍珠小商販因為賣的價格低了些,被謝家派去的人好一頓毒打呢!分明就是謝家有問題,怎地還要惡人先告狀了不成?!”
……
堂下的民情民意此起彼伏,頗有幾分非要將謝家拉下來的勢頭。
上頭的廖知府眼瞧著不好,也不敢惹了眾怒,便復又拍了驚堂木:“好了好了!這事兒本官會調查的,就暫且放下。那就說一說,第二莊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