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沒成想,剛用了那只有鹹菜稀粥還不如外頭僕從的早飯,初月就被謝司雲帶到了側殿的那間窗戶都破了的小房子裡。
房子裡放了個幾根木頭搭起來的機器,以初月的眼力勉強能認出,那是個紡織機。
母親已經在房子裡等著了,見著初月倒是也溫柔:“月兒,在庵中可會織紗?”
初月覺得吧,他們問自己這個簡直就是白問!
她要是會紡紗,那尼姑庵才不會以區區五十兩就給她賣了。
要說原主吧,是那種真沒什麼存在感的姑娘。
雖說長得不賴,可性格實在是太弱了。
她從小不知道自個兒的父母是誰,剛出生就被扔在了海邊。然後被庵中去化緣的代惠師太給撿到了,瞧著她可憐,就抱回了尼姑庵養著。
代惠師太是疼愛原主的,可好景不長,原主六歲的時候代惠師太就因病去世了。
庵中的那些姑子一個二個也不是好惹的,便是佛門清淨之地,在這窮山惡水的地方,也大多都是刁民。
於是她們就將原主當成了個小丫頭,平日裡使喚使喚。
後來瞧著原主也沒有學紡紗的天賦,乾脆也不給原主教這珍珠村每個女子都該會的紡紗,就那麼將原主賣給了謝家,算是將原主吃幹抹淨了。
所以,綜上所述,初月是不會紡紗的。
只是面對謝沈氏的時候,初月實在是不好意思地搖了搖頭:“母親……我不會。”
聽著她這般,謝沈氏也不生氣:“不會也無妨,我教你就是。咱們三房雖說人丁稀少,可到底也要想做些事情才能自保。我從前身子好的時候,還能紡紗。可如今……哎……”
她不必多說,一聲嘆息,就足以讓初月明白了她的為難和辛苦。
她年紀比起那掌家的嚴素蘭還要小些,卻已然生了滿頭華髮,可見這些年身體不好又糙勞,讓她如同一個老婦一般行動都遲緩了。
初月的沉默,其實只是在感慨。
卻聽得身旁的謝司雲小聲道:“你若學會了紡紗,我自然悄悄拿出去賣,到時分得的錢五五,你看如何?”
這男人,還當真以為她是個財迷?
雖然她原本就是。
初月挑了挑眉,若是按照她的性格,必然是要討價還價的。
可瞧著謝沈氏那可憐模樣,初月這一次倒是預設了這個價格:“好,前提條件是我能學會。”
初月對自己真是沒什麼信心,但她心裡已然有了想法。
她不是個坐不住的人,這麼一上午跟在謝沈氏的身旁,倒是也算是學了一些。
只是她和原主在這方面都資質平庸,她有些氣餒。
謝沈氏卻不怪罪:“慢慢來,沒有什麼人一生下來就會什麼。月兒你雖說不是那最厲害的,可這般紡紗的東西,也是能賣上價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