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的時候,亦笙起床,方在梳洗著,便聽到外間傳來服侍父親的東昇的聲音,“吳媽,三小姐睡醒了沒?”
吳媽答道:“小姐剛醒,正梳洗呢。【無彈窗.】”
東昇便道:“那請三小姐梳洗好了到老爺房裡來一趟,老爺急著找她呢。”
吳媽應了一聲,待東昇走後,推門進來笑著說道:“這一大清早的,老爺找你有什麼事?定是為了你昨天的事要再訓你一頓,該!倒省了我的口舌了。”
亦笙笑著扮了個鬼臉,“爸爸才不興秋後算賬這一套呢,定然是為了今天的事,他不想我出門呢。”
待到一切收拾妥當,她去到父親房裡,父親為的果然如她所料。
盛遠航雖平和開口,眉心卻仍是控制不住的微微蹙著,“小笙,你是怎麼認識薄少帥的?”
“他是我在法國一個校友的哥哥,有一次恰好遇到了,那個校友便給我們做了介紹。”
這樣平淡的相識和女兒語氣中的輕鬆讓盛遠航稍稍放下心來,卻還是堅持,“同這樣的軍政要人,還是不要有太多牽扯的好,我看今天的什麼翻譯,你就說你身體不舒服,不要去了罷。”
“爸,薄聿錚也不過是偶然來滬,我就去做一下翻譯,會有什麼牽扯?”亦笙笑道。
盛遠航皺了下眉,有些無奈的看著女兒,“你這孩子,說了你多少次了,紀桓你不肯喚他的名字也就算了,薄少帥是什麼人,也是你能直呼其名的?”
其實盛遠航也不是那般拘泥古法的人,但到底因為對方手握生殺予奪的大權,而眼前這一個又是自己的寶貝女兒,凡事還是小心為上,他可不願意她因為言辭上的疏忽給自己招來麻煩。
只是顧得了這一樣,卻偏偏顧漏了那一樣,待到他覺自己竟然在女兒面前提起了紀桓的名字時,已經來不及了。
他看著女兒眼底迅藏起的傷痛,愧疚難當,偏偏她還假裝沒有聽到一樣,挽了他的手笑道:“好好好。我以後都稱呼他薄仲霆薄少帥,這總可以了吧?”
盛遠航嘆了一口氣,沒有說話。
亦笙又抱著他的胳膊輕搖著撒嬌,“爸,你就讓我去吧,我保證乖乖的,絕不惹事,要成天待在家裡不出去,那才是非得讓我悶出病來不可呢!”
她聽父親很是無奈的又嘆了口氣,目光中閃爍著愧疚和寵愛的光影,於是明白父親的態度已經鬆動下來了,恰好這時,有聽著敲門進來回報,“門外面來了一輛車子,說是來接三小姐的。”
亦笙聞言,飛快的在父親臉頰上吻了一吻,笑著跳起身來,“就這樣說定了啊,爸,我先走啦。”
一面說著,一面便朝樓下跑去。
盛遠航無奈的笑著搖搖頭,衝著女兒的背影喊道:“用不著坐他們的車子,要去哪裡讓司機送你去,你自己要當心……”
遠遠聽見女兒應答的聲音,人卻早已跑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