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何不想再多留女兒些日子。縱不能日日相見。可是畢竟想著相隔不遠。心裡總是安慰的。
可是。她既已嫁人。卻不隨夫家一道反而留在孃家。縱然是聿錚有事。可她公公婆婆會怎麼想。女生文學外人又會怎麼說。他再不捨得。卻更不願她剛嫁過去就處境艱難。對方又是那麼顯赫的人家。這萬一一步不慎。她往後的日子只怕會很辛苦。
一面想著。一面轉向薄聿錚。“聿錚。我這個女兒任性慣了。又愛渾說。你多擔待著些。”
薄聿錚聞言正色看著盛遠航。聲音裡帶著鄭重和承諾的意味。“爸。你放心。我會好好待她的。”
按著規矩。新人回門是不能在孃家過夜的。況薄聿錚明日一早便又要飛往廬山。女生文學因此傍晚時分。盛遠航心內再不捨。也便是強忍著開口去催促他們回去。
亦笙到了此刻亦是難過起來。自己就要去平陽了。雖然丈夫和公婆俱是通情達理。但畢竟兩地相隔。她總是沒有辦法像姐姐這樣時常回家看看的。
又見了父親兩鬢的華髮。他握著自己的手是那樣緊。略微的顫抖著。她心一酸。眼淚在眼眶裡面一直轉。又恐惹了父親更傷心。只好強忍著笑道:“爸。我去平陽之前又不是就見不到了。你快進去吧。別送了。”
盛遠航點了點頭。女生文學又拍拍女兒的手。半晌。緩和了下情緒。才開口道:“爸爸也沒什麼事。看著你們走了再進去。時候也不早了。快上車吧。”
亦笙聽父親這樣說了。又惟恐再待得久了會忍不住哭出來。便與薄聿錚一道向父親告辭。上了車。
卻直到車子開出很遠。父親的身影再看不見了。她也不願轉回身子。只一直向後方遙遙看著。
正兀自傷心。卻被身側的他伸手攬進懷中。他輕輕的撫著她的長髮。“想哭便哭吧。“
她不做聲。只是靜靜的任他摟著。
他不由得將她摟得更緊了些。聲音卻是溫柔。“平陽和上海相距不遠。交通又很是方便。你若想家了。隨時都可以回來。”
她靠在他懷中。臉頰就貼在他胸前。她聽著他平穩有力的心跳。慢慢的閉上眼睛點了點頭。滑下了一直強忍著的那一滴淚。
到了次晨。她一早起來。趁著他洗漱的當口忍不住再檢視了一遍他的行李。
其實又怎麼可能有遺漏。他的私人秘書親自動手替他收拾好了。馮夫人又檢查了一遍。就是她自己。昨天晚上亦是又細細的一樣一樣看過。可就是覺得不放心。惟恐遺漏了什麼。
馮帥和馮夫人就在家中與兒子告別。她和馮維麟卻是一路送上了他的專機。
眼見得時間不早了。馮維麟便笑道:“就要起飛了。你們有什麼要依依話別的。就趕快些抓緊時間說。我呢。就不在這兒礙眼了。先下去了。”
一面說著。一面就笑著從機艙門出去了。機艙內薄聿錚的幾個秘書和警衛人員。見狀也紛紛避了開去。
待到只剩下了他們兩人了。薄聿錚看著亦笙。含笑問道。“你有什麼要同我說的。”
亦笙臉色緋紅。微笑道:“這一時半會兒的。我也想不出什麼話來。”
該說的其實早就說過好多次。譬如叮嚀他照顧好自己。給家裡打電話。再說下去。不消他。她都要嫌自己嘮叨了。
就這麼一刻兒功夫。又是眾人都避開了去的。他又是那樣含笑看著自己。她略覺赧然。又確是不知該怎麼說。便笑著推說沒有。
他看著她溫柔嬌美的模樣。微微一笑。便將她拉進了懷中。
“那麼我說。”
他的嗓音低沉含笑。又略帶了些沙啞。她尚未反應過來。他的吻便覆了下來。
柔情似水。輾轉廝磨。
所有的眷戀與不捨。所有的繾綣與情重。都纏綿在。那相互交融著的呼吸與親吻當中。再也分不出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