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笙。我害怕自己做不好慕桓的妻子。”對著最親近的妹妹。亦箏終於說出了自己的憂心。
亦笙抑下心底那一痛。強笑著勸道：“怎麼會。你想太多了。”
亦箏搖頭。“不是的。他給我送跳舞衣。要我做他的女伴一起去參加舞會。我真的好開心。可是。就像我穿不慣那跳舞衣一樣。。無論是陪著他跳舞也好。還是去應酬。我總是笨手笨腳的。我是真的做不來。”
“你又不是不會。不過是不習慣罷了。以後慢慢適應了會好的。你不要太擔心了。”亦笙勸慰道。
“是嗎。”亦箏不自信的笑了下。復又嘆息。“小笙你知道的。我向來怕見人。我就想待在家裡。給他洗衣做飯。給他生養孩子。幫他侍奉父母。然後每天等他回來。。盡我所能的去對他好……可是我不知道。這樣的太太是不是他想要的。我也願意為了他去改變。變成他想要的樣子。可是我又害怕自己要是做不來。那該怎麼辦才好呢。”
亦笙聽得心內越發難受。正要強自振作。勉強自己開口。恰好聽到吳媽進來說司機已經在外面等著她了。
不由得如釋重負。卻到底還是不忍心姐姐這樣不開心。。靜靜想了片刻。然後在她耳邊輕輕開口：“二姐。你已經很好了。他能有你這樣的太太是他的福氣。沒有人會比你更好的。真的。”
過於安靜的話語。像是說給她聽。又像是說給自己聽。
亦箏笑了起來。“知道你哄姐姐開心。好了好了。快去吧。別讓人等久了。”
她一路將妹妹送下樓。見她上了車子。方回房讓自己屋裡服侍的瑾兒吩咐廚房做了幾樣小菜送上來。隨意吃了一點兒。便也帶著瑾兒出了門。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且說亦笙雖是走了。姐姐方才那一番話卻在腦海中始終揮之不去。於是整個人懨懨的。也不想說話。直到車子停在了佛陀街的老正興菜館門前。方強自打起精神下車走了進去。
“……這道菜叫‘青魚下巴划水’。是很有名的一道中國菜。用魚的下巴和魚尾烹製而成。很是鮮嫩。兩位請看。這魚下巴趴在魚尾兩旁。像不像活魚浮在水面划水一樣。所以才得了這個名字。”
亦笙走進包間的時候。恰好聽見陸風揚正自告奮勇地替Cton夫婦說菜。而怡和洋行的Dason在一旁充當翻譯。卻不見薄聿錚的身影。
她向Cton夫婦問過好之後。便落了座。看在座的三個西洋人都津津有味的聽著陸風揚說菜。於是便也不做聲。只陪在一旁聽著。然後趁Dason給Cton夫婦翻譯的時候小聲的去問陸風揚。“紹先生呢。”
她的聲音並不大。卻不想被Cton夫人耳尖的聽見了。她轉過頭來。很是詫異的看著她。“紹先生。你稱呼他。為什麼。belle。你是他的女伴不是嗎。”
Cton夫人用的是中文。雖不甚連貫通順。卻還足以讓人聽懂。而她一面說著。一面也不等亦笙的反應。又頑皮的眨了眨眼睛。“Isabelle。我看見的。你們那天晚上。兩個。悄悄跳舞。在月光下。還讓我找了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