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翰林對盛遠航笑道:“這兩丫頭在墨梯女校的時候就認識了,雖然不是一屆的,但你這丫頭招人疼,人那麼小,偏偏聰明活潑,那些老師同學誰不喜歡,婉華每次回家講的最多的不是自己班上的同學,倒是小亦笙,那時候叫她什麼來著,伊,伊……”
宋翰林一時想不起來,宋婉華笑著接道:“Isabella,在學校裡面我們都有英文名字。”
宋翰林也笑,“對,對,就是這個名字。所以仲舍老弟,你就不用擔心我們會欺負你女兒了,放心吧!”
遠航自然知道老友一家會好好照顧女兒,心底卻總難免不捨,宋翰林見狀,拉了宋婉華先上船,留出時間給盛家父女話別。
其實該說的話,該交代的事情,早在來碼頭的車上,又或者說在更早的時候,盛遠航已經不厭其煩的交代了女兒很多遍,亦笙也總是乖乖巧巧的聽著,應著,這些她都能背下來了的牽掛。
汽笛長鳴,眼見得就要開船,遠航喉頭髮堵,強忍著不捨對女兒道:“別害怕,爸爸和紀伯伯說好了,慕桓會到碼頭接你……去吧,爸爸總是想給你最好的一切,只是對不起小笙,不能陪你一道。”
亦笙害怕惹得父親更難過,亦是強忍著眼淚,搖了搖頭,上前摟住父親的脖子,“爸,我走了,到了那邊就給你寫信。”
遠航一直站在碼頭上,看“波爾多”號郵輪在海上越走越遠。
渝君,我們的女兒,去了法國。
讀西書,明外事,擅文才,而後氣度高潔,見識遠闊,而後自尊自信,堅於其心。
這是你所期望的,我一直記得。
我送她去墨梯女校,送她去法國,教她學書法繪畫,學古典文學。
我相信,我們的女兒,必將能成為你期望的樣子,就像你一樣。
渝君,我想你了,一直,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