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叔被提出監室,進了包監警員的房間,用人家的刮鬍刀,颳了刮鬍子。
“來,把我這衣服穿上。”警員從櫃子內拿出一套不算新,但卻很乾淨的襯衫,順手遞給了馬叔。
馬叔一愣:“呵呵,還給我打扮打扮啊?”
“見家鄉父老,咋地也得體面點啊。”警員輕聲應道:“衣服有點大,你湊合穿吧。”
“謝了。”馬叔點頭。
“沒事兒。”警員拿起電子煙,坐在一旁抽了起來。
馬叔在監獄待了三個月,松江的親戚朋友,都在外面找了不少關係要看他,可由於他殺的是邢子豪,龍興那邊也有人過了話,說要讓馬叔在裡面遭點罪,所以松江來的人,不但都沒有見到馬叔,並且連點監幣都存不進來。
可即使這樣,馬叔在監獄內依舊喝的好,睡的好,並且自己還處下了不少朋友。
監室內,那些或是窮兇極惡的匪徒,或是一念之差犯了重罪的囚犯,無一例外,都對老馬非常尊敬。包括幾個包監的警員,也從來沒有惡意收拾過這個老頭,反而能照顧的還會多照顧一些。
為什麼會這樣呢?是因為他敢殺邢子豪,所以別人都怕他嗎?
肯定不是。
用剛剛那個要請老馬吃飯的壯漢的話說就是:“我在特一監待了八個月了,死刑犯見了沒有五十也有三十了。但臨判之前,依舊能做到該吃吃該喝喝,還能看進去書的,也就你馬哥獨一份。就憑這魄力,你判之前的伙食我包了。”
其他犯人,包監警員,也都曾經跟老馬說過:“爺們,你販藥不牛B,那玩應是個人就能幹。但你販藥的價格,敢比龍興和袁氏少一倍,我們就服你。”
當草根對抗上權貴,並且還輸的一敗塗地時,那往往會引起同樣是草根人群的悲慟情緒。更何況,老馬在松江販藥的價格,確實足以讓很多人尊重。因為他在賺錢的同時,也給了這個混亂的時代帶來一絲溫暖……
老馬換上了襯衫後,才被警員領著離開了辦公室。
狹長的走廊內,警員揹著手,輕聲問道:“老馬,前天下的判罰?”
“下了,呵呵,那天你沒上班。”老馬點頭。
“……嗯。”警員點頭:“等我忙完,晚上找你出來喝點。”
“哎,好勒。”老馬笑呵呵的回應。
十幾分鍾後。
警員開啟接見室鐵門,輕聲說道:“進去聊吧。”
老馬彎腰鑽進鐵門,一抬頭就看見了七八個人。他們是從松江來的,是假藥案中那兩個慘死病患的家屬。當初也正是他們一怒之下,叫了不少其他病患,砸了馬家的倉庫。
這些人呆愣愣的看著老馬,看著他雙腳上的鐵鏈子,一時間誰都沒有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