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景看著姜梨,神情複雜,沉聲開口:“孤知道你是為了南梨社稷好,不過國師他並無不軌之心,不必多慮。
“各國皆知我南梨國國師的地位,天機宮甚至可與王宮相提並論。陸吾是國師的養子,這說法並無不妥。孤只需再封他個官,那樣尚公主,也勉強夠資格了。
“十年前左相離世,朝野皆悲痛惋惜,到如今,我南梨國左相的職位已經虛懸夠久了。就讓陸吾當這個左相吧,與右相同尊。政事倒是不要緊上手,只要名氣頭銜足夠響亮體面,就行了。”
姜梨還欲再說,卻被姜景接下來的話噎住了:“你母后身體不好,怕是……怕是沒有幾日了。閉月一直在病榻前照顧,你也應該去看看。”
只覺得心驚,只覺得眼前的一切大小事都可以不管,姜梨失聲叫道:“怎麼會!上次見到,汪平不是隻說是精神不佳,稍加調理便好麼?怎麼會如此!”
姜景擺手,顯然是不想多說,他開啟手中的奏摺,又開始慢慢看。姜梨不敢湊近看朝中要事,只能站在一旁等姜景開口,希望他能說隻言片語。她也不敢多說,生怕姜景惱了煩了,更增添他對孫王后,乃至於他對姜梨以及姜閉月、姜堯姜舜的厭惡。
等那一本批完了姜景才開口:“你去看看吧,其他的不必多問。”姜梨如釋重負,平穩地以最快的速度邁開步子,奔向鳳儀宮。
鳳儀宮中一片死寂。從外面看,這裡彷彿是一座空空的殿宇。佈置依舊華麗,但是裡面似乎並無一人。
姜梨以為孫王后喜靜,才遣散眾人。於是她讓絳雪凜霜她們在宮門外等著,自己一個人進去了。
走進殿門,她才是真的一驚。
孫王后躺在榻上,兩眼緊閉,呼吸不平穩,斷斷續續,顯然她睡得很不安詳。姜閉月坐在床邊,緊緊地盯著自己的母親,她本人看上去也比以前憔悴的多。念薇姑姑蹲在一旁,扇著小蒲扇,看來是在煎些什麼藥物。
聽到有人進來,姜閉月猛地抬頭看,發現是姜梨。
她又扭頭回去,繼續盯著孫王后,也不開口。
姜梨走近床榻,靜靜地站在一邊。孫王后臉色蒼白,額頭上出了虛汗,彷彿是被困在了夢魘中。
“你還知道回來?你竟然還知道回來?”姜閉月突然站起來和姜梨面對面,她的眼神兇狠又淒厲,彷彿姜梨與她有不共戴天之仇。
自知理虧,姜梨低聲問著:“母后身體不好嗎?”
“呵!”閉月冷笑一聲,眼中已有淚水在打轉,“真不知道你有什麼好,能讓母后在睡夢中,念你的名字。她卻想不到自己養的白眼狼,只會一昧地討好她父王,都不願意來看她一眼。”
“閉月……對不起。”姜梨不敢看她的眼神,鼻子一酸,心中覺得內疚,自責極了。
突然,眼前這高傲的女子撲通一下跪在地上磕頭,姜梨也是一驚,卻扶不動她。她聲音沙啞說著:“姜梨,我求你救救我母后。你一定有法子。就算是用妖法,用妖法……你不是能制住章氏麼?你一定有法子救我母后……”
聽到這話,姜梨心中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