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說了一半又不說了,姜梨只覺得不痛快。這幾日與寧逸相處慣了,習慣直來直去,她突然嬌羞矜持,反倒讓姜梨不適應。
“你我之間,有什麼不好說的?”姜梨覺得好笑,又看了一眼寧安,他神色無異,這才放心接著玩笑,“可是你那郎君有眉目了?”
“你,你如何知道?......”寧逸也忘了臉紅,直接問道。
其實姜梨也是猜的,不過她這天命之女的架子還得端起來:“我昨夜觀星,卜算出的。”
寧逸竟然真的信了姜梨的鬼話,老老實實說著:“那你也知道,是誰?”
“此事太過耗費靈力精元,本座尚未算出。”姜梨微眯著眼睛,裝得像模像樣。
“寧安你說!”寧逸突然兇巴巴起來,讓這可憐的小弟,來當自己臉紅害羞的擋箭牌。
寧安絲毫不拖沓,像寫年曆一樣簡練,面無表情答道:“阿姊要與貴國國師的養子陸吾成婚。”
姜梨驚了。
她半晌都沒反應過來。
恍惚間聽到寧逸歡脫明快的聲音:“阿梨你可要祝福我們,還謝謝你替我與他算了一卦。過幾日婚書就要傳到南梨國了,你到那邊的時候此事應該已經辦妥。我知道你待他如親哥哥,你會祝福我們的對不對?那我就是你嫂子啦......”
姜梨笑的端莊得體應和著,又好像一個字都沒曾聽得進去。
不是十八麼?怎麼會?
自己擔心的事情終於來了。
她是喜歡他的,只怕早就喜歡了。
生辰八字如此契合,此乃天意麼?
姜梨神志模糊,應酬著送走了寧逸寧安姐弟倆,回到船艙一下子坐在紫檀木椅上,拉著凜霜的手,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為什麼?”絳雪要哭了,聲音沙啞著。
“兩國相交,結秦晉之好是必然的,陸吾大人青年才俊,年歲又合適,還是國師大人的養子。”凜霜低聲說著,謹慎措辭。
姜梨還是不說話,彷彿在回憶著方才寧逸說過的喜訊。
絳雪拉著姜梨的另一隻手,只覺得冰冰涼,還有些出汗。她將這雪白如玉的手放在心口捂著:“從前便有流言說,寧逸看上了陸吾大人。想不到,是真的......”
似乎是回過神來,定了定神,緩緩開口:“陸吾知道這件事情嗎?”
絳雪凜霜也不知道她問的是她們,還是在自言自語,只能有凜霜回答了:“按照禮數說,陸吾大人是不知道的。容國以女為尊,向我南梨國求陸吾大人,應該為陸大人莊重以禮相待的,沒有結果之前,不應該讓旁人知曉。”
“你讓他來。”姜梨突然笑了,動手整了整衣冠,看向窗外侍衛宮女們登船登的差不多了,開口言道。
寒碧立刻去通傳,姜梨只覺得自己今日顏色不夠,又去點了點珊瑚紅色的胭脂在兩頰,才更加光彩些。望著鏡中的自己,姜梨愣愣的出神。
怎麼事情會發展到這種地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