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有些話不必和齊鐸多說,初月關心的只有一個問題:“他的身體怎麼樣了?”
齊鐸一邊把脈,一邊又恢復了他那嚴肅的大夫的模樣:“昨兒晚上發了一晚上的汗,今日應該能清醒了。不過如若想好生上路,至少還得休息兩日。”
初月便是做個樣子,也要站起身來,對著齊鐸輕輕地福了福:“多謝了。”
齊鐸卻一臉詫異地轉頭,彆扭地扭了扭身體:“你別對我說謝,我怕是承受不來。回去的路上,你好生照顧他就是了。”
初月微微挑眉,不再說話。
齊鐸卻輕咳一聲,似是有話要對初月說:“那個……你上次說……我師傅對我是有感情的,是真的嗎?”
她什麼時候說過?
初月無辜轉頭,卻看到齊鐸可憐巴巴的眼神:“上次你和我師傅說的話,我一字不落的都聽到了。你說有沒有可能是因為,我師傅也想要和我在一起,所以才要和我斷絕師徒關係?只要我們不是師徒了,就更有可能在一起了,你說對不對?”
這男人怕是會變臉術吧?一會兒嚴肅一會兒可憐的。
其實初月很喜歡陰雨婉,所以不打算給齊鐸什麼機會。
可是看到齊鐸這亮晶晶的彷彿帶著全部希望的眼神,她又覺得她根本沒辦法欺騙齊鐸。
只能輕咳一聲,將眼神也躲避了去:“你們師徒兩個人的事情,不是我一個外人可以看穿可以置喙的。你師傅做的任何事情,都有她的理由,你也是。”
齊鐸失望低頭:“但是我知道,她也是愛我的,對不對?”
能讓這麼個古板嚴肅的人將“愛”之一字掛在嘴邊,其實初月覺得陰雨婉從這方面來說是幸福的:至少有一個人,能這般惦記著她。
“水——”
初月正不知該如何回答齊鐸的時候,忽然就聽到了謝司雲虛弱的聲音。
她倏然轉頭,倒了一杯茶就往謝司雲那裡而去,果真看到謝司雲已經醒了。
剛剛清醒的他似乎還有些搞不清楚狀況,迷茫的雙眼像是走丟了的小獸一般可憐巴巴地瞧著初月:“我這是……怎麼了?”
初月將一杯水讓他喝完之後,才對他道:“自己病了都不知道啊?齊鐸說你還得在這休養兩日,然後咱們才能上路。”
謝司雲則是看向了背對著他們的齊鐸:“阿鐸,謝謝。”
齊鐸轉身,又恢復了古板嚴肅對任何事情都不滿的模樣:“謝司雲,你這身子骨雖說是不如你裝出來的那麼弱,可若是你再這般憂思不解,勞心勞力的話,下次我是不會管你的。”
謝司雲微微一笑,哪壺不開提哪壺:“你真是和你的師傅一模一樣。”
齊鐸再也聽不下去,憤憤地瞪了一眼謝司雲,便轉身離去。
留了初月站在原地,有些愣愣的:“你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謝司雲卻一下子坐起身來,全然不似方才那虛弱的模樣,又拿過了初月手裡頭剛倒好的一杯茶:“我故意的。就是要往他的傷口上撒鹽,這才能讓傷口好得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