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倫面對醉嬈突如其來的善意,本還有些猶豫,正想開口婉拒。
不料,醉嬈在旁替他應承了下來,對著那仙侍,直接吩咐道:“既然如此,還不趕緊帶著殿下去昌漢院休沐。”
那仙侍連連應是,緊著步子,前去布倫面前請了一禮就要帶路。
布倫看向醉嬈,面色吞吐:“這……”
倒是醉嬈走了過來,拂去他肩上的落灰。
“狼族本也擔得起,你又何必委屈了自己。”
她說完,並沒有留給布倫感謝,或拒絕的機會,轉身已經在一眾天香派弟子的簇擁下離開。
布倫原地愣了愣,從來也未曾聽狼王莫爾提及過,曾和天香派有故交。
他轉頭看向昊芎,問道:“天香派和我們狼族有淵源嗎?”
“不算淵源吧,當年的仙魔大戰也聯手御過敵,各司其職罷了。”
昊芎見他還有所猶豫,指了指恭候許久的仙侍,撇了撇嘴又續道:“不過她這話說的挺對,咱們擔得起。”
“擔得起,擔得起。布倫殿下,請吧。”
仙侍奉承的說完,請禮的身姿又是往下鞠了一分。
布倫見狀,也不好在推諉,便是帶著狼族來了這昌漢院落腳。
昊芎說到這裡,也已經送了慕白和梓穆到了院門口,他駐足停道:“要不是布倫殿下從景煥殿下那裡出來,還要親去天香派那裡致謝,我就留兩位殿下在此坐一會,等他回來了。”
天香派的風評素來都不錯,慕白當時也只認為門主醉嬈清正,路見不平順手相幫,權當積了善緣,也沒往深處了想,當下對著昊芎辭別:“無妨,原本也不是特意來尋他的。”
昊芎抬手行禮恭送,慕白出了院門,突然回首道:“當年巴特的事情眾說紛紜,本殿也不予置評。不過,莫爾帶領你們住在這昌漢院,確實擔得起。”
昊芎沒想到他臨別前,會突出此言,面色一怔後,又按捺下激動的神色。
“告訴布倫,父君既然讓他率領狼族遷徙去了冀陽山,就無需害怕給宗南島惹事,若遇不公待遇,只管打回去就是。”
昊芎聽了這番話,原本極力按捺的情緒,頃刻間在心中決堤。
好在慕白和梓穆的身影已經遠去,徒留他一人在原地紅了眼眶,心中翻覆著澎湃的波濤。
夏初聽到此處,也算明白了為何慕白直到前往天香派的路上,才會在中途驟然駐足。
這些事情單拎出來,又或者在他們沒有發現那香盤有異之前,都不會覺得狼族和天香派的門主醉嬈之間有關聯。
可眼下看來,醉嬈在宴席上對於胤奎神君的閒聊,真的就只是閒聊嗎?
醉嬈偶遇遭到不公待遇的布倫,又真的就是恰逢嗎?
夏初起身,在房中踱著步道:“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在昌漢院門口駐足嗎?”
慕白見她雙手負在身後,看似無意的走動,最後卻立在了香爐旁,面上還有著難掩的得意之色,心中已經猜出了大概,卻不忍拂了她的沾沾自喜。
於是,面上繃的一臉沉靜如水,淡淡道:“我說完了,不就是在等著你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