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將梓穆面上的失落盡收眼底,側目給凌雲使了個眼神。
凌雲知道梓穆的秉性,也早已看透了他的想法,當下不在這件事情上糾纏,岔開了話題。
“天帝要坐鎮天庭,太子殿下此番代表他前來東隴淵,太極元君輔佐在他身側,眼下太子殿下應當正和妖皇的長子景煥,在那昔日的永昌山君城池中進行交涉,根據探聽來的訊息,原先永昌山君的大殿如今被他們二人各自派了人手早已團團圍住,以免魔道脫逃,就等著人齊進攻,一網打盡了。”
“雖說妖皇為妖界之主,可此番你既然來了,若要商討,身為妖皇長子的景煥,也該讓位於你吧?”
梓穆看向慕白,他倒不是尊崇身份,只是妖皇雖然統領妖界,可終究還是在胤奎神君之下,慕白若是不來也就罷了。既然前來,妖皇若讓景煥作為代表,此舉難免會遭旁人非議。
“我懶得和言竣在一起端著架子商討,此番前來本也隱在狼族中,並沒有亮過身份。”
慕白麵上看不清喜怒,口吻也是淡淡的,凌雲在旁失笑不止,一句話說的斷斷續續:“我倒是想,看看你們兩,能不能和平的,坐在一處。”
梓穆這才憶起,慕白和言竣說起來,也是有過節的。
當年的那場,萬歲宴……
雖說慕白那時尚還年幼不該計較,可言竣卻是實打實的因他一句話受了辱。
他們三個人坐在一處,也是後輩裡最為拔尖的人物,說話間比較隨意,也不怕什麼隔牆有耳。
慕白聽他說完,嘴角顯出微嘲之色。
“天帝下了重誘,雖然使得仙妖兩族前仆後繼的來人,可自己卻端著架子不親置統御,眼下繩沒擰成一股,觸目可及的死傷已有不少,這還是看得見的傷亡,可那些看不見的呢?”
慕白這話說的有些尖銳,梓穆想說點什麼,嘴唇嚅囁了半晌,卻找不到恰當的言詞。
“我聽聞天帝雖然下了重利,卻也早就放出話來,說是為了三界太平,此舉只為做一個凝聚力,他也有意為仙門和妖族鋪一個臺階,有能者居之。天界並無爭權之心,除了讓太子殿下前來主持,太極元君率領的天兵天將,都不會參與此次居功。”
梓穆聽凌雲這番話雖然說的中肯,但是口吻裡又透著股其他的意味,蹙眉問道:“天帝這個決策聽來置身事外,只為培養新秀,可你語氣裡卻似乎有些,不置可否?”
“置身事外??”
凌雲撇了撇嘴,兩手一攤,“我怎麼覺得,他是隔岸觀火。”
梓穆面色一怔,不是很認同:“這就有點言過了吧……”
凌雲也不反駁他,只挑眉看向慕白,一副你怎麼看的神情。
“他放話開出優厚條件,又言明天兵天將不居其功,那麼大戰在即,仙妖若想搶功勢必身先士卒,屆時兩族損傷定然不小。”
慕白口吻說的平淡,面上卻露出一絲不屑,“天界儲存了實力自然還是穩坐上位,仙妖當中即便真有一人殺了出來,天帝也守諾捧他出來開宗立派,可由他一手捧出來的,難道還能不為他所用,不以他馬首是瞻?”
梓穆垂眸默然,他起先得知這個訊息,從未想過裡面還能有這麼多彎彎繞繞,只想著能誅殺東芝,以報師尊座下那麼多師兄的血仇。
可聽著慕白和凌雲話裡話外的意思,雖未言明,也察覺了他們言外意指,天帝有著坐收漁翁之利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