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雲和千笙相視一眼,又一同看向了太極元君。
因為滲透太多自身血液深入地底,太極元君的面色顯得極為蒼白,又因剛剛靈海波動震盪,唇角溢位的血跡,也顯得越發鮮紅。
雖然明知皓黥是挑唆之言,凌雲和千笙的面上,還是有一瞬遲疑稍縱即逝。
“你無需挑撥。”
太極元君啐出一口血水,沉聲道,“我假意投誠忍辱負重,為的就是今日這一刻,肅清魔族永絕後患,父君一生除魔衛道,我又豈會辱沒他當年的英明。”
千笙雖然不知其中內情,可憑藉十方山一而再再而三的充足準備,他心下對於太極元君的話,還是信了八分,對著凌雲微微頷首。
自從萬戈事後,天帝對於魔族一事,從未放下過心頭擔憂。
太極元君日日看著天帝愁容滿面,終於在三水城又生出了皓黥的事端後,主動向天帝獻上了一計。
為此,他向天帝坦白了他的真實身份。
永昌山君之子,也是這一脈僅存的唯一後人。
沒曾想,天帝對此早有所知。
是以,這些年來對他照拂有加,更是帶在身邊親自栽培。
太極元君設想過很多天帝知曉後,他們之間多種可能性的對白。
卻遠沒有料想到,天帝對於此間內情,早就一清二楚,他如今的榮光,似乎並非他自己努力所得,而是託了永昌山君的庇廕。
“你不要妄自菲薄。”
天帝見他默然不語,似乎看穿了他眸光一暗的內心失落,繼而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本君照拂你,確實因著和永昌當年的情分。可本君看重你,僅僅是因為你的真才實能。”
太極元君猛地抬頭,幾近快要泯滅的光亮,重新閃現光芒。
“你,不比你父君差。”
天帝看著他頷首微笑,欣慰的眸光中,參雜了些許遺憾之色,“若是他還在……也會以你為榮。”
太極元君什麼都沒說,只是退後兩步,撩袍行了大禮,深深一拜。
自天帝書房的密議之後,太極元君去了趟淬心池。
日夜受著淬心池煎熬洗禮的東芝,已經遠不如剛剛被關進來時,那般聲嘶吶喊。
滾燙的池水燒灼著他全身的骨髓,彷彿直焚到了他心底,東芝周身冒著冷汗,心間卻如烈焰經久不息。
他求過繞,也曾破口大罵,更加大言不慚說過,魔尊會來救他。
然而,經歷了四年的淬心之煉。
魔尊遲遲沒有來,而他身心都被耗的一乾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