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黑氣從希芸的眉心中溢位,女子的身軀徹底支離破碎,在夏初懷中透明消散……
而那股黑氣,發出了一抹興致盎然的嗓音:“清玥說你有趣,說你聰明,卻沒有告訴過老夫,你有這般——狠的心。”
“我還有很多優點,可惜你沒有機會,慢慢發現了。”
夏初合攏手中剛才掐住希芸脖頸的左手,她右手擋在了胸前,緊緊攥住了希芸原本握在手裡的十字迴旋鏢。
若是她剛才鬆懈了分毫,這柄十字迴旋鏢,就能直接插入她的心肺。
“在我來之前,她就已經……死了。”
夏初將那塊瑪瑙吊穗揣進袖中,站起了身道,“是你用魔氣撐起了她身體裡的殘念,只想利用她,來給我致命一擊。”
黑氣盤旋一圈,化出了夏初曾經在清玥施下的音幻中,見過的那張慈眉善目的面容。
她對著那個男人,面露嫌棄之色:“東芝,你就只會利用旁人嗎?”
東芝笑得越發開懷:“老夫如今是魔,你要對老夫訓誡清規律令嗎?”
“清規律令,你可比我要熟的多。”
夏初嗤笑一聲,“好好的人,非要當別人的狗。”
東芝笑聲驟停,他之所以會墜入魔道,就是因為利慾燻的一顆心,只想做人上人。
夏初這番話,可謂觸了他的逆鱗。
“你以為仙門,就比魔道要清正嗎?”
東芝反唇相譏,又逼近一步,冷聲道,“你知道當年的仙魔,為何會開戰嗎?你知道那些備受尊崇的仙門,背地裡又做了什麼腌臢手段嗎?”
夏初眉間緊蹙,仙門中的齟齬,她從這東隴淵一行中早已見了不少,可仙魔大戰不是因為魔族不滿臣服地底,想要吞併三界,才開啟的驚天大戰嗎?
“我不知道。”
她心下存了一絲疑,面上卻絲毫不顯,只淡淡道,“我只知道,你要替希芸陪葬。”
夏初語畢,再不廢話,手中凝劍直接動手。
一時間,兩道人影戰至一處。
東芝想要遠攻,夏初卻步步緊逼,追著他打。
東芝一時被她纏得脫不開身,手中操縱著黑線如弦,彈指間翻轉揚起的一根黑線,作為利刃向她襲面而去,口中不忘對她譏道:“如今沒有了妄月傍身,你憑什麼和老夫叫囂?”
夏初比他更清楚這一點,是以才不依不饒的與他近身搏鬥,若在兩人身上挑出她唯一尚優的局勢,便是同樣萬戈出生的東芝如同希芸那般,只擅長遠攻操縱靈器。
而她,這幾年精修了武鬥,不說比他精湛,實操也要比他熟練。
夏初半點沒有輕慢藏招之心,從一開始就是這些年所悟的致命殺招,劍刃猛烈攻勢下,就連劍光都能盪開為刃。
哪怕一劍不能刺破東芝如蛛網密佈般的防禦,可彈指間的連砍都斬落在同一根黑線上,也總能劈開一道。
這番又莽又彪的打法,與慕白的君子之劍大相徑庭,以至於在數個回合後,她和東芝對掌交錯身形,夏初手上的虎口處都已然崩裂,而東芝的手中黑弦,也確實斷裂了不少。
“你對自己……確實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