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積春塘晚,陰交夏木繁。
涼風喜提,悄悄地拂過,柳葉繁枝爭先恐後舞動身軀。池塘有角初露,空中楊花飛絮,荷葉上的露水適才剛剛離去。
池邊漣漪從角落扇形推開,岸邊有個二八年華的女子蹲著,土黃色羅裙憩地,裙上織有梅花圖案,伴著點點擴大的水印,讓人看著誤以為有些贓兮。
她低頭拂袖抹了抹額頭汗珠,繼續敲打著石板上的衣物。那比她胳膊還粗的棒槌迎合著力道,發出有節奏的響聲。
“嗤嗤嗤…”
一陣冷風吹過,一個白色人影踏葉而來。荷葉微微小動,然後又靜悄悄的聽著棒槌聲,沒有任何損傷。
白影落下,停在女子上方不遠處。他眉濃似劍,鼻樑高挺,顯得那雙長長睫毛下的眼睛特別深邃。手持三尺精鐵小劍,與頭上的白紗帽以及一身絲綢羅塅、各種花紋繡邊的白色長袍有些不對稱。
“喂,小丫頭,剛才有沒有看見什麼東西飛過去?”白影衝著還在捶打衣服的女子問道。
女子受了一驚,抬頭起身時,應該是腿蹲麻了沒站穩,斜身就要掉入池中。
“小心!”
白影見狀,慌亂之中丟下手中小劍和劍鞘,跨步去拉。奈何沒有伸對地方,直奔女子雙峰而去,情急之下改道抓肩。
女子腿麻沒站穩,上腳往後挪了一步,才勉強穩住。突然,岸上那人一隻大手朝自己胸脯抓來,嚇了一大跳。拿著手中的木製棒槌就扔了過去,並歪身躲開。
白影傻眼了,抓肩膀抓空,還要躲避扔來的棒槌,沒能收住腳。“噗通”一聲,掉進了水中。
“哈哈哈哈…”女子掩嘴大笑:“浪蕩子,要你使壞!”
“混賬,本公子救你,你個小丫頭不吃好歹,不僅襲擊我還壞我名聲。”白影在水中撲騰幾下,然後委屈的走上岸。
女子眉頭緊皺,退後兩步,嬌喝道:“你叫誰小丫頭呢,我今年十六了。你看著也不大,鬍子都沒有,最多也就十八歲。”
白影上岸後才細細打量面前的女子,唇紅齒白,特別是那雙柳葉眉下的大眼睛,非常靈氣。於是,抱了抱拳,說道:“在下火妘夕,不知姑娘芳名?”
“哼,你個浪蕩子,想知道我名字了報復是吧?我才不告訴你。”說完拍了拍羅裙,撿起棒槌,又說道:“你讓開,我要洗衣服。我可告訴你啊,我是紅袖戲班的人,你欺負我我就大叫,你也跑不了。”
火妘夕也不氣,讓開來,撿起小劍,插進劍鞘,別於腰帶裡。然後站在一旁,捏了一個手印,身上白氣冒起,隨風而散。
他看著女子的蹲著的背影,已經手邊的那一堆衣物,嘴角揚了揚,靜靜地看著。
女子覺得不自在,扭頭一看,站起來跺腳喝道:“流氓,光天化日之下,盯著我屁股眼睛都不眨。看你也該是大戶人家的公子,怎麼一副衣冠禽獸的皮肉。”
火妘夕氣得差點噴一口血,這女子罵人太厲害了,肯定說不過。想了想,說道:“聽口音,你不是長安城本地人吧,我們火家你莫非沒聽說過?剛才我追逐一隻妖物而來,追到此地沒了蹤跡,想來是附到了什麼東西身上。”
“火家?火家?”姑娘似乎想了什麼,連忙作了一個女子禮,一改剛才的作風說道:“小女子楊章玥,剛才多了冒犯,還請火公子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