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怕她累了,拿過毛巾又往自己頭上胡亂抹了幾圈,“那我就把那三條街全都盤下來,看誰還敢在我的地盤上撒野。”
“你狠!”陶然豎起大拇指,心服口服。
男人忽然改了口徑,“明天我問一下你的主治醫生,沒什麼大問題就讓你回家。”
這對她來說,是個意外的驚喜,陶然抿唇一笑,“好。”
將毛巾隨手掛在椅背上,顧淮雲問道,“我再去熱一杯牛奶給你喝。”
“啊?又要喝?”
往日她要這樣抗議,顧淮雲沒打死她都算他慈悲心腸了,而現在,竟然耐心十足地跟她解釋,“你現在體質虛弱,機體免疫下降,需要多補充蛋白質,知道嗎?喝一點,嗯?”
在顧淮雲細緻的哄誘下,陶然喝了小半杯的牛奶才上床睡覺。
關了燈,陶然小聲講悄悄話,“不行,我明天要去稱一下體重,肯定胖了。今天我媽讓我吃了好多。”
顧淮雲調整姿勢,將手臂枕到她的脖子底下,無法理解她的苦惱,“胖就胖了,睡覺吧。”
“什麼叫胖就胖了?豬都怕壯的好嗎?你現在是這麼說,等哪一天我真胖了,你肯定又會嫌棄我。”
顧淮雲一把壓下她的腦袋,“怎麼嫌棄,糟糠之妻不下堂,這句話你沒聽說過?”
“你才糟糠。”陶然安心地躺好,“你最糟糠!”
“行,我糟糠。”顧淮雲閉著眼睛,義無反顧地認了。
夜色慵懶、沉醉。
寧靜中,陶然輕聲問道,“我睡一半,你不會又走了吧。”
她說的“又”指的是,晚上九點多睡著時突然驚醒,發現顧淮雲和夏寄秋都不在。
“不會。”顧淮雲給她掖好往下滑的被子,啞著聲說道,“睡吧。”
陶然這才放心地沉沉睡去。
翌日,陶然醒來時聽到有人在講話,聲音是特意放低了的。
“你去上班吧,這裡有我呢。”
房間裡蒙著白色的光,陶然睜開惺忪的睡眼,看到夏寄秋在和顧淮雲講話。
“嗯,我這邊安排人辦理出院手續,陶然就麻煩阿姨了。”
顧淮雲的涵養一直都很好,不是刻意偽裝的那種,而是骨子裡透出來的一種紳士風度。
但他對她媽,陶然還是能察覺得出來,那份尊重,是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