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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村宏此時就站在審訊室的外面，方恪的反抗在他看來並不算很犀利，但是已經讓他非常詫異。
在這個環境下方恪還能剋制情緒，沒有絲毫的慌亂和自我懷疑，這已經是中村宏完全沒有預料到的情況了。
他依然堅決不承認這個他組織的宣傳，而是死者家屬自發地感謝行為。
“你居然還敢威脅聯邦特工？！”方恪的反擊讓年輕女探員一度失去了說話的能力，但是她很快就恢複了過來，這裡畢竟是她的主場，領導在看著她呢。“你信不信我們立刻把送到關塔那摩去調查你和恐怖主義的聯系，到那時…..”
“咳咳。”馬克－威利不得不用咳嗽制止了年輕部下的胡說，馬克－威利探員感到很難辦，他們雖然把事情說得很嚴重，實際上他們也一定不想把事情搞大。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才是他們處理這個問題的根本思路。
雖然他們確實透過恐嚇得到了不少所謂的“證據”，但是本質上他們一點也不想上法庭。
所以他剛剛才會提出要方恪和他們合作，其實他和他上司的目的很簡單，那就是方恪和麥卡利斯特不要再使用這件事作為政治籌碼，再也不要提及餐館槍擊案就行了，他們對於誰能贏得選舉其實真的是無所謂的，畢竟一個市議員根本幹涉不了聯邦執法機構。
“方先生，我瞭解選舉對於你們來說是非常重要的，但是我們都是美國人，在剛剛經歷了敵人的攻擊後，正是我們需要團結一致的時候，你的宣傳給我們的工作造成了很大的困擾，許多清真寺周圍的居民日夜撥打報警電話，提供了大量無意義的資訊，要求我們核實，這浪費了我們大量的警力，而且讓市長都很不安啊。”馬克－威利的話不真不假，軟硬皆施地要讓方恪就範。
“我當然和所有美國人一樣願意和執法機構合作，可是易蔔拉欣餘孽在清真寺活動的事實，並不是我宣傳的結果，而他被抓往關塔那摩的事實更不需要我來宣傳。”海軍罪案調查局把這件事認定為他們的政績，那個機構的負責人毫不客氣地多次在電視上提及這一點。
“小型的兄弟機構對於情況不是很瞭解，所以對民眾進行了誤導，但是他們的資源有限，只有我們聯邦調查局才能提供最權威的資訊。”除了中央情報局其他聯邦情報機構在聯邦調查局面前卻是隻能算小個子，而且因為涉及經費和其他部門間的競爭，他們之間的絕對不是什麼兄弟機構，如果真的是兄弟，那就是那種激烈爭奪財産完全撕破臉皮，希望對方早點去死的兄弟。
“那你們盡管可以和他們去協調立場，我作為一個市民衷心希望各個執法部門能通力協作，讓我們能有一個更好的生活環境。”方恪雖然回應了馬克－威利的話，可是他並沒有把視線對準他，而是依然盯著那扇漆黑的單向窗。
“這一點我們已經在做，但是我希望你也能盡量配合我們工作，不僅是你的宣傳，還有唐人街的華人社團也一再聲稱他們對黑人社團的打擊是打擊恐怖分子，這是非常荒謬的。”馬克－威利的態度變化之大，甚至讓身邊的年輕人都搞不懂了。
“我不能為華人社團的行為負責，威利特別探員。”方恪依然緊緊盯著他的身後，可是馬克－威利始終沒有發作，年輕的女探員甚至都忍不住回頭看了一下身後的單向窗。“他們只是和所有美國公民一樣對提供提供了恐怖分子出擊場所的地方感到恐懼和反感，而且我認為他們的感情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事實上，不僅僅是林如庸的部下在進攻黑人和中東移民社團時打著“除暴安良”的牌子，墨西哥移民和白人社團同樣使用這種口號，他們甚至走得更遠，不少白人公開在清真寺附近巡邏阻撓前去禮拜的信徒，還強迫那些帶著黑色大頭罩的女人露出自己的本來面目。
“並非所有的清真寺裡住的都是恐怖分子，我們也需要那些熱愛和平的伊斯蘭教徒的幫助才能更有效地打擊恐怖主義。”馬克－威利的話依然代表了美國社會的主流態度。“特別是那些信仰了伊斯蘭教的黑人，更加不能僅僅因為信仰就把他們打上恐怖分子的標簽。”
馬克－威利的話顯然有歧視中東移民的意思，但是他對黑人的支援是政治正確的，因此也不算大問題。
“我再重複一次，對於任何種群和族裔，我都沒有歧視。我也願意配合你們打擊恐怖分子，但是我不能阻止市民對我選舉人自發的支援，這是毫無道理的。”哪怕聯邦調查局今天的恐嚇行為，方恪也不打算就這樣讓步。
“我們只要求麥卡利斯特先生承認那天襲擊的人是因為保安想要阻止他們攻擊米莉爾小姐，所以才開槍的就行，並沒有要求更多。”是否對路人進行隨機的攻擊是認定恐怖行為的重要指標，“其他受傷的客人僅僅是因為流彈，這難道不是事實嗎？”
“如何認定事實是你們的工作，如果你們有了判斷，可以透過媒體直接公開嗎，這也可以讓那些確實和恐怖分子無關，僅僅是去做禮拜的信徒不再受不必要的騷擾。”方恪的話當然是毫無誠意的，如果敢於承擔責任，聯邦調查局早就用這個方法了，而不是透過直接和他們接觸來讓他們封口。
“認定的過程需要時間，部門間也要充分溝通才能確保情報的可靠性，在完全確定之前，難道你的選舉人就不能說一些安撫人心的話嗎？這確實會稍微損害你們的選舉，但是廣大市民都得到了安慰，這不正是麥卡利斯特說過對公民的付出嗎？”
方恪終於收回了淩冽的目光，再次看著馬克－威利：“你們都沒有把握的事，我們又怎麼能搞得清楚，這不是犧牲，這是不負責任，我不可能讓我的選舉人說這種不責任的話，再說你們不是已經找到了願意替你們說話的選舉人了嗎？”
方恪說罷對馬克－威利發出了一聲冷笑。
“你在胡說些什麼？！”馬克－威利的聲音再次提高了，不過和最初想要用氣勢壓迫方恪不同，這一次他的聲音變化是反應他發自內心的情緒。“既然你冥頑不靈，我就好好給你們所有人都做一份口供，看看你的那些不在是不是都和你一樣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