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聰哥微睜的眼睛,傅良濤便知道自己的猜測並沒有出錯,遂傾身向前,唇邊的笑意漸深,道:「那你是想聽我說,還是你自己說?」
話音才落,便見聰哥的眼中頃刻之間閃過了千思萬緒,任誰看了聰哥的這副模樣,都會知道他在猶豫。
想了又想,聰哥終還是說:「你先說,我再說。」相信歸相信,但是聰哥不認為傅良濤能將這事情所有的精彩細節都推測出來。
傅良濤渾不在意地挑了挑眉,雲淡風輕地說:「好,隨你。」傅良濤伸手拿起了咖啡杯,呷了一口咖啡才說:「在我走後不久,你們走到轉角修路的位置時,阿季的手推車不慎翻側。
眼看那些內有證物和儀器的箱子就要跌進正在施工的大坑之際,走在前方的洛孟凝,那時與你們只有幾步之遙的距離,她及時反應過來,回身一手穩住了手推車,一手挽回了那兩個大箱子。」傅良濤繪形給聲地說著,兩次說到「一手」這兩字時,都加重了聲音。
傅良濤說罷頓了頓,緩了緩語氣,又道:「阿凝就是用這一系列乾脆利落的動作,將阿季生生給鎮住了的。你說是不是?」
聰哥聽得一愣一愣的,傅良濤所說的就像他本人就現場看到了一樣傳神。聰哥尋常看多了傅良濤斷案,不承想,傅良濤還有這樣的本事,遂不確地問道:「頭兒,該不會那天夜裡,你悄悄回頭了吧?」
傅良濤看了看聰哥,又喝了一口咖啡,沒有答話。其實所有的事情順理成章,不難推測。
龐季同在他離去以前,還不時禁不住打量走在她前方的洛孟凝,說明直到那時為止,一切都還是正常的。次日一早龐季同便已開始有些不同尋常,這就指出事情很有可能是在他們運送證物回總部期間發生。
那時,龐季同推著的手推車上的兩個箱子。重點是,下方的那一個箱子放著於許家撿取的十數本參考書籍,以及已經封存了的隨身碟和微型SD卡之類的移動儲存媒介。而在放在上方的箱子雖然較下方的輕,卻也不惶多讓,僅僅是用於移動裝置法理鑑證的自動鑑證行動裝置儀器,再加上硬碟複製裝置,那箱子便已接近十公斤左右。
正在施工修路附近的地面上定然少不免多出因修路而來的沙石,在這樣的情況下,上方的箱子有一定的重量便加重了箱子翻側的風險,運送期間本就需要格外留神。龐季同倒好,分神聊天的同時,還禁不住不斷觀察前方的洛孟凝。
是以,不難想像,手推車後來會在它的必經之路遇上翻側的情況。
傅良濤第一次為龐季同和洛孟凝作介紹時,在聽到洛孟凝的職級後,龐季同的神色便顯然隨之變得僵硬。就在剛才,龐季同也因為洛孟凝的背景而悵然若失。可見,龐季同心裡不願意比自己喜歡的人弱,也許龐季同心裡還有那麼一點點的大男子主義情結。
那麼,能讓龐季同到了看見洛孟凝就躲的程度,洛孟凝肯定是做了一些讓龐季同覺得她在能力上完完全全輾壓他的事情。
根據傅良濤對洛孟凝的瞭解,洛孟凝的確有一種能讓時下大部分男人甘拜下風的能力……
「其實你說的還差了一些,那就是在阿凝一手穩住那手推車之後,阿凝是用腳接住那些箱子的。
阿凝當時還穿著會限制她行動的套裙,腿也無法抬得太高。她卻僅僅只是精準地在那兩個箱子的外側,先下後上地各踢了一下,那個箱子便穩穩地重新落在了手推車。
阿凝空出來的另一隻手也沒有閒著,隨著她的身子一旋,讓阿季享受了那麼一次美救英雄,穩住了險些跟著手推車一起掉進坑裡的阿季。」說到這裡,聰哥忍不住笑了出聲,卻又怕在外面的龐季同聽到,生生又把笑聲壓了下來,說:「阿季那小子,當場就久久不能回過神來。不得不說,阿凝那個樣子,真真就和一個女俠一般。」
過了好一會兒,聰哥又說道:「你說,阿季這小子應該是沒戲了吧!」
傅良濤的嘴角噙著一絲笑,回想起剛才洛孟凝憤而跺腳的模樣,悠然地喝了一口咖啡,說道:「我看,那倒未必!」
此時,門外傳來幾聲清脆的叩門聲,不待傅良濤回應,辦公室的門便已經開啟了。
來人卻是許老……呃,不……許浩鵬,傅良濤毫不意外,因為也就只有許浩鵬會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