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心比心,碰到這種事情,曹佾跟潘夙私底下走動,寇季完全能夠理解。
曹佾跟他是兄弟不假。
但兄弟交情是兄弟交情,利益是利益,公事是公事。
方方面面分的清清楚楚的,才能安安穩穩的相處下去。
公私不分、利益不分,遲早會因為利益問題,或者公私問題,一拍兩散,老死不相往來。
不然也不可能有‘親兄弟,明算賬’之類的話傳出來。
更重要的是,兄弟歸兄弟,誰也沒有資格約束對方交其他朋友,其他兄弟。
每個人有每個人不同的人生,每個人也有每個人不同的交際圈。
並不能說,他跟你關係好,就只能跟你關係好,不能跟其他人關係好。
兄弟、朋友、同窗,不是夫妻。
中間不能存在佔有慾。
存在了佔有慾,味道就變了。
曹佾見寇季十分真誠,心裡也鬆了一口氣,寇季主動提其潘夙,他以為寇季是在埋怨他給即將淪為對手的人交往,有些不悅。
如今看來,寇季並沒有因此不滿。
寇季似乎看出了曹佾的心思,就笑道:“我之所以提起潘夙,是想提醒你,離潘夙遠點。他正在做一件有可能會連累全家的事情。你摻和了進去,下場不會太好。”
曹佾苦笑了一聲道:“我正要為此事請教四哥。”
寇季收起了臉上的笑意,盯著曹佾道:“你想知道什麼?”
曹佾遲疑了一下,坦言道:“我四伯說,官家並沒有痛下殺手的意思,反而留有餘地。是不是真的?”
寇季緩緩點頭道:“官家要是真的會痛下殺手,也不會將此事交給我。官家之所以將此事交給我,就是想看看你們中間有沒有人主動的服軟。
你們中間若是有人主動服軟,官家不僅不會殺人,反而還會補償你們一條財路。”
曹佾眉頭一挑,一臉愕然,“官家……官家……”
寇季鄭重的道:“官家並不是嗜殺之人,你們也不需要將官家想的那麼可怕。官家也非無德之人,幹不出那種怠慢功臣的事情。”
曹佾深吸了一口氣,對寇季拱手道:“四哥回京到現在,已經過了數月,我卻沒有到府上來拜訪,是我的罪過。如今四哥不僅沒有計較我沒有上門拜訪的事情,反而還將這麼重要的訊息告訴我,我真是愧對四哥。”
寇季搖頭道:“這怎麼能怪你呢?你為了配合官家蒐集皇親國戚們的罪證,在一字交子鋪內數月沒出門,自然沒時間過來拜會我。
說起來,你也算是厲害,一點兒風聲也沒有透露,狠狠的幫著官家收拾了一頓皇親國戚。
你四伯是一個懂得取捨的人,所以即便是我不告訴你其中的內情,他在看出了其中的一些內情以後,也會告訴你如何去做。。
縱然我不跟你說這些話,你曹家也會在這一場風波中安安穩穩的度過。
所以你不必謝我。”
曹佾苦笑道:“官家和皇后特地將我召見宮,吩咐了一番,我哪還敢透露半點風聲。我剛從一字交子鋪出來,就被潘夙拉去說的一大堆的話,嚇的我趕忙跑回府上去請教四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