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季笑道:“如人飲水,冷暖自知。高家從最高處,跌落到了低谷。從萬人追捧,到現在避之不及。感受到的世態炎涼,感受到的冷落,遠比你我要深切。
高家變成今日這般模樣,皆因高處恭貪婪。
高處恭可以說是高家的罪人。
如今有一個贖罪的機會擺在他面前,我不信他不會珍惜。”
趙禎緩緩的點著頭,遲疑道:“朕就怕高處恭起懷心思。”
寇季笑道:“所以官家在挑人的時候,一定要慎重。一定要挑那些對官家忠心耿耿的人。官家還得捨棄一個器械監的高手,讓他一輩子跟著高處恭。”
趙禎長出了一口氣,“朕明白了。”
趙禎回過身,提筆寫下了一道手諭,加蓋了私印,交給了寇季。
寇季找高處恭的事情,上不了檯面,所以不能用聖旨。
寇季拿了手諭,準備離宮。
趙禎突然間開口說了一句話,嚇了寇季一跳。
“我大宋馬上就要跟遼國開戰了,朕想御駕親征,一雪朕皇祖父當年遭受到的恥辱,四哥覺得如何?”
寇季沉吟了許久,低聲說了一句。
“那……官家你得準備一輛跑得快的馬車……”
丟下這句話,不等趙禎反應過來,寇季果斷離開了殿內。
趙禎在寇季走後,疑惑的挑起了眉頭,“朕是去御駕親征的,準備跑得快的馬車做什麼?”
趙禎反覆嘀咕了幾次,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臉色一瞬間變得十分精彩。
“寇季,你該被打板子!”
“……”
趙禎之所以喊出要打寇季板子的話,那是因為寇季的話,涉及到一樁秘辛。
一樁舉國皆知,卻無人敢說的秘辛。
一樁皇家的醜聞。
昔年。
太宗皇帝趙光義,北征遼國,在高粱河遭遇到了慘敗。
太宗皇帝趙光義陷入到了危境,被迫架著驢車逃跑,屁股捱了箭。
此事不僅是皇家的恥辱,也是整個大宋的恥辱,所以沒有人敢提及。
寇季將此事隱晦的提出來,趙禎自然不高興。
畢竟,主人公是他祖父。
寇季跑出了皇宮,回望了汴京城一眼,嘟囔了一句,“高粱河車神,不是誰都能當的,你還是乖乖坐在汴京城裡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