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寇季自己不爭氣,非要把麻煩往自己身上攬,呂夷簡怎能不生氣。
呂夷簡越想越氣,氣得不行,開口道:“我們在此為他惹下的麻煩,頭疼不已,他自己倒好,躲在沙州,樂得清靜。”
王曾沉吟道:“聽李迪奏報,寇季有意經略沙州,在沙州開闢出了無數的良田。他也沒在沙州躲清靜。若是他真的能經營好沙州的良田,對我大宋而言,也是一樁功德。”
呂夷簡瞪起眼,“此事能拿到朝堂上說嗎?一說,就會引出他屠戮沙州回鶻的事情。百官們又會彈劾他不仁。”
王曾皺眉道:“國與國之間,那有什麼仁義可講。我大宋數萬人因為沙州回鶻而死,就應該血債血償。朝堂上一些臣子,就是讀書讀傻了。跟別國有什麼仁義可講的?遼國欺辱我大宋的時候,跟我大宋講過仁義嗎?”
呂夷簡不屑的道:“沙州回鶻算什麼國?草頭勢力而已。”
頓了頓,呂夷簡又道:“最近我一直在考慮一個問題。我們經略沙州,到底有沒有利益可圖?沙州地處偏遠,又沒有跟我大宋相連,我大宋的人要去沙州,中間就得借道。
若是人家不願意給我們借道,我們還如何經略沙州?”
王曾沉吟道:“李迪不是在文書中說了嘛。說寇季有意拿下整個河西,貫通沙州和我大宋的道路。”
“河西是那麼好拿的?西夏人是泥捏的?他要跟西夏人在河西作戰,少說也得鏖戰兩三年。鏖戰兩三年,得花費多少錢糧?如今國庫一文錢也沒有,還向以一字交子鋪借貸了不少。糧食就更加緊缺,為了支援他們在西域作戰,整個北方的常平倉,快被我們掏空了。
他在沙州倒是收穫了大量錢財,可那些錢財終究是死物,一時半會兒也換不成糧食。”
呂夷簡絮絮叨叨的說著。
王曾一臉可惜的道:“現在若是秋日,該多好……若是秋日,我們就能從民間收穫大批糧食,支應寇季他們在河西打下去。
拿下了河西,我大宋就有了一片十分龐大的牧馬地。
就能貫通前往西域的道路。
可以說,拿下河西,對我大宋而言,有無數好處。
可惜……”
王曾說到最後,有些說不下去。
呂夷簡不甘的道:“可惜我們自己不爭氣,沒攢下足夠大軍在外鏖戰的糧食。”
“四個月……不,三個月,只需要有足以支應大軍在外征戰所需的三個月糧草,我們就能緩過勁……”
“若是汴京城沒有遭遇那一次水災,興許常平倉的糧食足夠支應……”
“得虧有那一場水災,不然我們連支應大軍在外鏖戰這幾個月的糧食也沒有……”
“……”
王曾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
從最開始的抱怨寇季,到最後聊起了籌措糧食的問題。
聊到最後,二人隱隱有了一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