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們的話說的卑微。
可對李迪而言,卻字字誅心。
李迪老臉漲得通紅,卻說不出一句話。
他為官數十年,聽過許許多多譏諷人的話,也聽過無數的謾罵。
但沒有任何一句,能比老人們說出的這些話更有力,更誅心。
老人們說完話以後,在城牆下把腦袋磕的砰砰響。
磕完了頭,他們毅然決然的衝向了城牆。
“不要啊!”
李迪大聲的吶喊,卻沒能阻止一人。
他們用盡了渾身力氣撞在了城牆上。
然後一個個猶如無根的雜草,軟軟的跌倒在地上。
李迪雙眼充血,眼淚止不住的滾落,張大著嘴,卻喊不出一聲。
一些禁軍將士見到這一幕,暗中垂淚。
人心都是肉長的,沒有人看到這一幕不垂淚的。
縱然是見慣了殺場的禁軍將士們。
李迪仰著頭,不敢再看城下一眼,他生怕自己心軟,開口放流民們入城。
他的心,早已隨著那些老人的死,碎成了一片片。
流民們用盡了手段,也沒有叫開城門。
他們最終只能選用最激烈的手段。
想方設法的攀上城牆,想方設法的破開城門。
在他們眼裡,這是為了求活。
在城牆上的禁軍將士們眼裡,這叫攻城。
捧日軍右廂右十將對仰著頭的李迪道:“李相,流民們攻城了……”
李迪眼中含著淚道:“他們手裡有沒有攻城的器械,根本爬不上城頭,也破不開汴京城的門戶,如何算得上攻城?
讓將士們驅散他們即可。”
捧日軍右廂右十將咬著牙答應了一聲,開始吩咐禁軍將士們,準備動手。
“轟隆隆……轟隆隆……”
就在禁軍將士們彎弓搭箭,準備射殺幾個流民,震懾住其他流民的時候,一陣馬蹄聲響起。
馬蹄聲很響,似乎有不少的馬匹在同時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