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諮、王欽若,甚至一同開口的那數十位官員,在寇準眼裡都不夠看。
寇準要是心黑一些,有無數的理由可以讓他們變成佞臣、變成貪官汙吏,把他們推到菜市口斬首。
但是多了一個趙元儼,情況就有所不同了。
在趙元佐不出的情況下,趙元儼隱隱以宗室之首在行事。
他的態度,不僅僅是代表他,也代表趙氏宗親。
寇準現在的地位,讓他沒辦法跟趙氏宗親對著幹。
他若對趙氏宗親下手,那一個圖謀不軌的帽子就逃不掉了。
他若有異心,現在就是最好的下手的良機。
可他偏偏沒有異心,不僅沒有,而且對趙禎還忠心耿耿。
既然忠心耿耿,他就沒辦法幹出一些越線的時候。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地位越高,越是不能越線。
因為他一旦越線,就等於給了那些忠心耿耿的官員們一個訊號。
一個要篡位的訊號。
到時候不需要他做什麼,那些對他忠心耿耿的官員們,就會幫他把一切辦的妥妥貼貼。
比如那個守在皇宮門口,見誰都一副笑臉的朱能。
他若是得到了寇準有篡位的心思,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領兵衝進趙禎、劉娥等人的寢宮,送他們一起去見先帝。
然後恭恭敬敬的扶寇準上位。
等寇準死了,他又會恭恭敬敬的送寇季上位。
正是因為知道自己越線的後果,所以他一直在遵循著一個臣子應該有的本分,不敢越過雷池半步。
如今趙元儼逼得他不能進,也不能退,他心裡很難受。
若他不是總攝國政,他也就不需要這麼難受了。
似趙元儼這樣的趙氏宗親,他又不是沒教訓過。
早在太宗年間,他就當街攔過皇子的馬車,並且還扯著皇子去垂拱殿上找趙光義理論。
最終的結果是,皇子捱了打,他卻什麼事情也沒有。
李迪似乎看出了寇準的為難,他上前一步,盯著趙元儼,喝斥道:“趙元儼,退回去。雖然你歸為宗室的大宗正,但無實職,不得干涉朝政。”
李迪也夠霸道,上來就指著趙元儼的鼻子罵。
趙元儼燦燦的笑道:“小王也沒有干涉朝政,只是就事論事罷了。”
王欽若在一旁陰陽怪氣的笑道:“太師處事不公,放著寇侍郎這等良才不用,難道還不讓滿朝文武議一議?官家有錯,我等尚且可以議論,太師為何就不行?
難道太師已經凌駕於官家之上?”
此話一出,滿朝文武臉色皆是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