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季站起身,瞅著那些沒有羊皮襖,凍的直吸溜鼻涕的將士們,喊道:“你們都別眼饞別人身上的羊皮襖,過幾日,我給你們弄一批過來,保準你們每個人身上一件。”
將士們聽到這話,山呼海嘯的叫了起來。
陳琳卻拉了拉寇季,低聲提醒道:“在軍中別瞎許諾。你是監軍,還是監保州兵事的監軍,你隨口一句話,他們都會當真的。”
陳琳拽著寇季,沉聲道:“你憐憫他們,把自己的羊皮襖給他們,甚至拔了我們的羊皮襖給他們,老夫都由著你。
可你一口氣許諾了上萬件的羊皮襖,我們根本就沒有。
就算老夫現在動用監軍的職權,從各地抽調,短時間內,也湊不出那麼多。”
寇季側過頭,盯著陳琳,認真的道:“那就看著他們凍死?他們要死,也該死在跟遼人廝殺的時候,而不是凍死在我們軍營裡。”
陳琳惱怒道:“可我們一時間湊不出那麼多羊皮襖。”
寇季擲地有聲的道:“湊不出也要湊,我們就算是把真定府所有的牛羊都殺了,也得給他們一人湊一身的皮襖禦寒。”
“我是一個監軍,我沒辦法跟他們一樣衝鋒陷陣。但我得想辦法讓他們吃飽喝足,穿暖和。”
陳琳見寇季有些怒火上頭的架勢,就拉著寇季往外走。
“此事咱們回去再說。”
陳琳拉著寇季回到了軍中的大帳裡。
路過軍帳前的時候,看著隨寇季而來的馬車上,那些裹著箱子的羊皮毯子被拔了個乾淨。
寇季皺眉問道:“誰幹的?”
寇季還想用那些羊皮毯子做一些禦寒的衣物給將士們送去。
如今看到了羊皮毯子沒了,寇季有些惱火。
守在馬車前的寇府侍衛苦著臉道:“隨軍的大夫全部拔去了。小人們攔不住。”
寇季甩開了陳琳,怒氣衝衝的喊道:“我去找他們問個清楚。”
寇季悶頭衝到了軍營中隨軍大夫所在的地方,還沒到地方,調頭又離開了。
陳琳小跑著追了上來,見寇季沒有去隨軍大夫們住的地方鬧,疑惑的問道:“怎麼了?”
寇季低著頭,沉聲道:“沒什麼?”
陳琳狐疑的丟下了寇季,小跑著跑到了隨軍大夫的住所,左右瞧了一眼,臉色不太好看的回到了寇季身邊。
寇季聲音沉重的道:“看到了?”
陳琳聲音沉悶的道:“看到了……凍壞的耳朵,胳膊腿,一盆一盆的往出端。”
寇季握著拳頭,咬牙道:“那些喝兵血的,一個個都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