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去……”
在吳府管家攙扶下站起來的吳賢,拽住了吳府管家的手,阻止道:“你去了開封府告什麼?告人家偷竊東西,還是告人家擅闖朝廷命官的府邸?
後者的話,開封府會受理,可府上一點兒損失也沒有,你覺得開封府會細細追查下去?
敢在這汴京城裡冒充開封府衙役的人,背後要是沒人指示,誰會信?
人家恐怕已經收拾乾淨了首尾,到時候什麼都查不出來。
那群人也沒有仗著開封府的名頭為非作歹,開封府又沒有損失,開封府一定不會細細追查下去。
這件事捂住了,開封府什麼事情都沒有。
可要是鬧大了,開封府府尹難逃失職的罪責。”
吳府管家皺起眉頭,沉吟道:“開封府又沒做錯什麼,為什麼會擔責任?”
吳賢瞪了吳府管家一眼,沉聲道:“你家老爺我是做什麼的?御史!御史有什麼職責?聞風奏事!開封府那可是都城衙門,歷來的府尹,不是儲君就是儲相,多少人盯著那個位置呢。
有人冒充開封府衙役的事情傳出去,不論是不是開封府的錯,御史們都會藉故攀咬,參奏彈劾開封府府尹。
就算他沒錯,也得給他栽上一點兒錯。
開封府本來可以什麼事也沒有,卻因為我們捅出去了這件事,惹上麻煩。
你說開封府尹會不會生惱?
開封府府尹是什麼人?
呂夷簡!
那可是已故太子太師呂蒙正的侄子。
呂蒙正的門生,早已遍佈三省六部。
我們要是捅開了這件事,得罪了他,那就等於得罪了一群官員。”
吳府管家皺著眉頭道:“可這件事,開封府什麼也沒做,御史們從哪兒挑錯?”
“從哪兒挑錯?我問你,那些冒充開封府衙役的人的皂服從哪兒來的?開封府衙役的皂服,那可是全大宋獨一份,成衣監特製的。”
“成衣監……”
“成衣監,那可是掛在內府名下的。你要讓我去攀咬內府?內府管事是皇后的親信,攀咬內府跟攀咬皇后有什麼區別?皇后如今執掌內庭、中宮,朝廷大事的決斷權有一半兒就在她手上。御史們彈劾內府的話,你覺得皇后會認可嗎?皇后一定不會認可。皇后既然不認可,那麼就說明內府沒錯,內府沒錯,那麼出錯的只能是開封府。”
“那些冒充開封府衙役……”
“你想問他們的皂服怎麼來的嗎?肯定是劉美給的,除了劉美,誰又能從內府拿出這東西來。所以我才斷定,是劉美在算計我。”
“……”
吳賢捶胸頓足的哀嚎,“你家老爺我已經得罪了很多人了,再得罪呂夷簡,那朝堂上就真的沒有我立足之地了。”
吳府管家咬牙道:“我們可以告他們偷竊!”
“偷竊什麼?偷竊先帝賜給寇準的通天犀帶嗎?那東西本來就是我設局從寇府騙來的,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而且還上不了檯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