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兩個小東西。”許朗從桌子前面轉過了身子,“你們睡在這那你爹我睡哪?”
“爹,你去睡我的床。”孝嚴喊道,“你去和陳媽媽一起睡。”
“呵呵呵呵。”許朗被兒子的這句話逗得哈哈大笑,上去在兒子的頭上輕輕的拍了一下,“我要是睡了你的床,那我以後就別想再睡這張床了。”
趙芷若又抱出了一床被子:“你們倆睡歸睡,晚上可不能鬧,你爹累了一天了,晚上要好好休息。”
“嗯。”兩個小傢伙點點頭,很認真地說道,“二孃,我們不鬧,能不能把弟弟妹妹也抱到這裡來。”
“那不行。”程依依說道,“就你們兩個調皮蛋,晚上再把弟弟妹妹給壓了蹬了,老老實實睡覺吧。”
許朗看著娘四個在嘻嘻哈哈的說笑著,又起身去嬰兒床那裡看了看兩個嬰兒,走過去把程依依和趙芷若攬在懷裡:“這才是我最想要的一個家。”
程依依和趙芷若同時把頭靠在了許朗的肩膀上:“咱們永遠都在一起。”
“是啊,永遠在一起,永遠不分離。”許朗突然流下來眼淚,“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風雨不動安如山。嗚呼!何時眼前突兀見此屋,吾廬獨破受凍死亦足!”
程依依抬起頭看著許朗:“許朗,你又怎麼了?”
“沒事。”許朗擦了擦眼角,“文人的弊病,就喜歡多愁善感。”
程依依拍了拍許朗的手,沒有再說話。
許朗也爬上了床,鑽進了兩個兒子的被窩:“兒子,今天我摟著你們睡覺。”
“爹。”孝嚴和孝勇拼命的往許朗的身邊擠,“爹,你好久沒摟著我們了。爹,你的手又變粗了。”
許朗把兩個兒子摟在懷裡,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他想起了自己一再孝嚴這麼小的時候和父親之間的一件事。
那是前世許朗四五歲的時候,有一次,家裡只有許朗和父親兩個人。父親給自己洗完了腳,蹲下來抱住了自己,父親要抱自己上床睡覺。但是父親突然就不動了,只是抱著自己靜靜的蹲在地上,任憑自己怎麼哭叫,父親一動也不動。
許朗害怕了,他不知道究竟出了什麼事,他只是在哭。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對許朗來說,彷彿就是一個世紀一樣的漫長。終於,父親慢慢的站起身,把自己抱到了床上。許朗依舊在哭,不停的問父親究竟發生了什麼。父親把許朗僅僅的摟在懷裡說了一句話,爸爸剛才差點死了。
許朗不知道父親為什麼要說這就話,但他清楚的看到父親的眼角里留出了一滴眼淚,那滴淚劃過了父親已經不算年輕的臉龐,順著臉頰流到了耳根處,在那裡匯聚起來。昏黃的燈光下,那滴淚顯得是那麼的晶瑩剔透。
接下來的一切許朗已經記不清楚了,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著了。後來許朗才知道父親在年青的時候就落下一個病根,一旦操勞過去就會產生短暫的暈厥。但是許朗依舊記得這件事過了十八年,自己在讀大學中文系的時候寫過一篇文章,文章的最後是這麼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