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冰月一臉狐疑地看了看皇帝與魚朝恩,終是接受了這個說法。
隨後三人在望仙台上賞景,說了一些閒話。
等氣氛正好的時候,梁冰月提到了今日進宮拜謁皇帝的原因,有清脆悅耳的聲音在半空中響起。
“父皇,兒臣今日前來,是向父皇辭行的。兒臣已做好準備,隨時都可以出發了。”
皇帝的表情一下子凝住了,由原來的喜悅開心變成了一種僵硬難以言述的神情。
梁冰月拽了拽皇帝的衣袖,一臉擔憂地問道:“父皇,您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皇帝搖了搖頭,沉聲道:“沒有不舒服,只是覺得小月兒長大了,就要離開我了,心底有些難過。”
梁冰月的眼眶瞬時變得溼潤,一把將自己的父親摟住,帶著哭聲道:“父皇,兒臣不去了,兒臣那裡也不去了,只留在京城陪您,永遠也不分開。”
皇帝寵溺地拍了拍女兒的後背,柔聲道:“父皇是大人了,不需要你的照顧,你想去就去,只是要儘快回來。
就算人不能回來,也要多多與父皇通訊,省得我在這裡擔心你,擔心你吃不好、擔心你穿不暖、擔心你被人欺負。”
梁冰月撲哧一笑,鼻涕便噴了出來,在皇帝的胸口留下了一坨溼黏黏的鼻涕與眼淚的混合體。
皇帝也不嫌棄,伸手抹了一把,調侃道:“小月兒還是跟小時候一樣調皮,就喜歡用朕的胸口擦鼻涕。”
梁冰月很不好意思地笑了一聲,再也無法在自己父親的懷裡待著了,一臉窘態地退後了兩步。
皇帝看著女兒的臉頰,意味深長地說道:“小月兒啊,你此次前去無量山,無需以修道為要,只需開心就好,朕就當你去那裡遊玩去了。
日後若是覺得山上清苦,大可回到京城來,有父皇為你撐腰,沒人敢說什麼的。”
梁冰月淚眼婆娑地看著自己的父親,很是鄭重地福了一禮,語氣哽咽道:“兒臣準備明日出京,望父皇保重身體,萬不可太過操勞。”
皇帝眼神溫柔地看著即將出行的女兒,強忍著即將離別的傷心,和聲道:“父皇的身體一向硬朗,你不要太過擔心,只需要照顧好自己就好。
你此次出行,可有什麼要帶的,或者想要誰隨行的,儘可提出來,朕一定會滿足你。”
梁冰月笑著搖頭道:“父皇,兒臣是去修道學習的,不是去遊山玩水的,只需帶個府中的丫鬟就是了,不需要太過誇張,不然的話,怕是會被同門笑話的。”
皇帝龍目怒睜,聲音微微抬高道:“誰敢?朕不會饒了他的。”
梁冰月既感動又有些想笑,感動於父親的拳拳愛護之意,想笑則是因為父親不經意間流露出的孩子氣。
這位最受皇帝寵愛的永樂公主輕輕地搖了搖頭,溫聲道:“父皇,一切從簡就是,兒臣不怕吃苦的。”
皇帝微微嘆了口氣,說道:“可是父皇怕你吃了苦頭啊,山上定然清苦,要什麼沒什麼,你又怎能好好生活呢?我又如何放得下心呢?”
梁冰月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再次撲進了皇帝梁亨的懷裡,緊緊地抱著自己的父親,享受離別前的溫馨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