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耿護院笑了一下,繼續說道:“或許就是緣分吧。我覺得她適合,所以就傳授她了。”
孟然不解道:“可收徒不是一件**鄭重的大事嗎?您怎麼就如此這般草率啊?您都不瞭解她,萬一日後她......”
孟然的話未曾說完,但要表示的意思很明確,他覺得耿護院太過武斷,不該在如此情況下就收徒傳藝。
耿護院笑了笑,說道:“我並未收她為徒,只是傳她修煉法門。”
孟然一臉詫異,問道:“這又是為何?”
耿護院只是搖了搖頭,不肯將其中的具體細節告知孟然。
......
嶺南道北部邵州。
五嶺山脈上站著一個身後揹負長劍的青衫男子,此時青衫男子的身周已是佈滿一團肉眼可見的白色氣團,他腳下的草木在踏足地面之後,在一瞬間的工夫裡便化為了碎屑,隨著山峰飄搖遠去。
青衫男子舉目北望,眸子中帶著一縷銀色,那眼神仿若一個剛從地獄之中走出的死神一般,毫無人間煙火氣。
許久之後,山脈頂部都變成了一片白色,許多趨近風化的石塊在極度低溫中簌簌炸裂,掀起陣陣灰塵,在山頂盤旋遠去。
空中振翅高飛的鳥群似乎察覺到此地的兇險,繞著青衫男子的周圍不住地盤旋,就是不肯降落。
青衫男子似是被鳥叫聲驚醒,眼眸中多了一絲惱怒與人間氣息,他微微抬頭,眸中射出兩道精光,直奔鳥群而去。
兩道精光迎風而漲,在空氣中化作數十柄飛劍,朝著鳥群斬殺過去。
就在飛劍即將殺戮鳥群的時候,半空中忽然傳來一陣祥和的唸經聲,只聽‘咄’的一聲,數十柄飛劍被一片邊緣枯黃的樹葉擊碎,消失在空氣中。
原本被束縛在空中的鳥群在唸經聲響起以後,紛紛脫離禁錮,四散分離。
青衫男子眸中的惱怒更甚,朝著唸經聲響起的方先看去,只見不遠處站著一位不修邊幅的髒和尚,一顆光禿禿的腦袋上長著闊口粗鼻,頜下留著亂蓬蓬的鬍子,身上披著一件破破爛爛的衣衫,好似一個尚未開化的野人。
髒和尚對著青衫男子微微一笑,朗聲道:“施主,萬物皆有靈,何必妄動殺念。今日因便是來日果,何苦自傷陰德,受天道唾棄。”
青衫男子微微眯起眼睛,冷聲道:“擋我者死,羅嗦者死,大和尚死。所以,你必死無疑。”
髒和尚面無表情地看了青衫男子一眼,雙手合十唸了句佛號:“阿彌陀佛。”
青衫男子捏了個劍訣,背後長劍悍然出鞘,清冷的劍刃直直地指向不遠處的和尚,冷聲喝道:“和尚,你可有遺言要講?”
髒和尚只是搖頭,並未接話。
青衫男子口中清斥,長劍有如閃電般射出,劍柄處拖曳著一道肉眼可見的殘影。
髒和尚在長劍刺中身體之前,很是自然地盤膝坐地,他以右手覆於右膝,掌心向內,指尖觸地,與此同時,鬍鬚滿布的嘴唇之中念出了一句佛號。
“阿彌陀佛。”
只見髒和尚的身體散發出一陣金色光芒,面板外表面上好似鍍上了一層金箔。
只聽‘當’的一聲,長劍與和尚的額頭抵在了一起,發出一陣金石碰撞的聲音。
髒和尚竟然以七尺血肉之軀擋住了青衫男子的鋒利寶劍。
青衫男子一臉古怪地看著衣不蔽體的髒和尚,驚問道:“大佛寺秘法觸地印?你是大佛寺的嫡傳弟子?”
髒和尚並未接話,他以拇指與中指相捻,其餘各指自然舒散,口中已是誦起真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