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守城沉默良久,緩緩說道:“是我佛宗的一本無上經書。前朝年間,我寺前輩攜經書出寺,只為尋求一位緣法契合的徒弟,臨走之際,他只留下經書的摹本,帶走了原本。
多年以後,這位前輩並未迴歸宗門,反倒是消失地無影無蹤,我宗前輩多次前來江南等地尋找,皆無所得,所以那本摹本經書更加重要。
只是在十多年前,我在讀經參悟的時候,出了一些差錯,致使經書毀壞,成為了宗門的罪人,被主持方丈趕出寺廟,責令我找尋回經書原本,否則,今生今世都不得返回大佛寺。”
孟然咂舌道:“既然經書如此重要,那為何不多抄寫幾本留待備用?”
寧守城搖了搖頭,解釋道:“這經書並非尋常普通經義文字,乃是祖師流傳下來的,抄寫之後,並無祖師留下的無上印記,難以揣摩其中真意,會走許多多餘的彎路,故而並非如你想的那般。”
寧守城頓了頓,繼續說道:“就連那本經書的摹本,也是寺中的前輩高人以畢生修行寫就的,所以我才會在經書損壞之後被驅逐出寺,若非主持方丈念我本無惡意,才留下這條無用之軀,不然的話,我怕是早已身死魂消了。”
孟然頗為感慨地嘆了口氣,問道:“那前輩可是有著什麼線索?”
寧守城輕聲說道:“我知曉那位前輩最後出現的地方是嘉興城,與他同行的則是修士顧愷之,至於別的,便沒有什麼印象了。”
孟然只覺得自己的心底有著一根線索,但卻不知道具體是什麼,很是惱火地拍打著額頭,說道:“前輩,我還想知道些什麼,但又想不起來。”
寧守城溫聲一笑,說道:“無妨,慢慢想就是,我已經找了這麼多年,再一些時候也無妨的。”
孟然點了點頭,問道:“前輩就那麼想回大佛寺嗎?您能捨得寧大嬸嗎?”
寧大叔扭身看了一眼廚房的位置,眼神中多了幾許溫柔,嗓音醇厚道:“我並非是貪戀宗門的權勢及其他,只是為了一個諾言。當年方丈為了保護我,不惜與藏經閣長老爭執了一番,鬧得很是難看。
後來,我生生受了一百仗罰以後,被方丈送出寺門,我十分感激他的厚愛及關係迴護,故而答應他,畢生都會全力尋找經書,只為了報答他的恩情。”
說到這裡,寧守城長長地嘆了口氣,說道:“他日若是找尋到經書,我一定現將經書送回宗門,然後攜帶姚兒遊覽天下,不去管那些俗世的是是非非。”
聽到這裡,孟然才知曉脾氣火爆的寧大嬸竟然有著這般好聽的名字,姚兒。
孟然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急忙問道:“那寧大嬸也是修士嗎?”
寧守城搖頭道:“姚兒並非是修士,只是一個普通人。我初遇她的時候是在杭州,她家境貧寒,所以在西湖之上做個船孃,藉此賺取些銀子貼補家用。
我在杭州找尋了一段時間經書,並沒有什麼結果,也就打算繼續南下,尋找宗門前輩當年留下的足跡。”
寧守城微微抬頭,望著稀疏枝葉後面的殘陽,唏噓道:“就是在那個時候,我第二次遇到姚兒,她當時與幾位潑皮無賴周旋,毫無半點的柔軟之態,我被她的勇敢打動,上前幫她解了圍。
她再三感謝,邀請我去喝酒,被我拒絕後,也未著惱,只是爽朗地邀請我,以後有機會去她家喝酒。
我以為此生不會再與她見面,也就笑著答應了,這才有了後來的一切,也就有了你的寧大嬸。”
孟然會心一笑,問道:“那前輩與寧大嬸後來是如何相見的?”
寧守城滿眼柔情道:“我來到嘉興不久後,打聽到一些事蹟,也就知曉了這裡是宗門前輩最後出現的地方,準備駐守在這裡,仔細尋找經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