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樂公主樑冰月下了望仙台後,帶著自己的貼身女婢朝著怡月殿行去。
一路走去人影寂寥,不知覺間多了幾分清冷的氣息,仿若此地並非大梁王朝的政治中心,而是一處鮮有人知的未知宮闕。
怡月殿內,梁冰月與母親見禮之後,很是安靜地坐在一個繡墩上,靜靜地看著認真讀閱古籍的母親。
過了一會兒,梁冰月揮了揮手,殿內侍奉的宮娥以及她的貼身女婢退出大殿,只剩下這對奇怪的母女。
梁冰月的母妃姓張,位列後宮第二品的九嬪之一,是為張昭容,閨名秀寧。
張秀寧在十四歲那年被選中秀女,入了宮庭,後來在機緣巧合之下,與當今皇帝結下良緣,生下一女,也就是梁冰月。
張秀寧性子清淡、不喜迎合,因此在女色如雲的宮廷之中並不顯眼,也就自然而然地被皇帝冷落,故而在這座清冷靜謐的怡月殿住了十餘年。
“母妃,兒臣將於明日一早離開京城,前往道宗修道,今日前來特向母妃告別。”
張秀寧輕輕放在正在翻閱的古籍,抬頭對著女兒微微一笑,許是覺得額頭的那縷碎髮有些礙事,隨手撩起青絲別到白嫩的耳朵後面,這一連串的動作美不可言,毫無半點菸火氣,仿若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娥一般。
張秀寧就那般輕輕淡淡地看著自己的女兒,說道:“去就去吧,注意保重身體,莫要太過辛勞。”
梁冰月被母親的笑容驚豔到了,有那麼片刻的恍惚出神。
張秀寧察覺到女兒的異樣,輕聲問道:“冰月?”
梁冰月驀然回神,對著母親歉然一笑,說道:“不好意思,我走神了,母妃剛才說了什麼?”
張秀寧並沒有再重複之前的交代,只是細細地打量著自己的女兒,問道:“此去道宗,可是為了那位姓陳的少年郎?”
梁冰月臉頰一紅,支支吾吾道:“也...也不全是吧,我想幫他,可又不知道如何去做,所以就想著拜入道宗學習些道法秘術,以期將來可以幫到他。”
張秀寧不再說話,拾起剛才放在一旁的古籍,繼續看了起來。
從梁冰月的角度看去,自己的母親身段玲瓏有致,彈指可破的白嫩肌膚上鑲嵌著一雙淡然有神的眼睛,瓊鼻下面有著一副櫻桃小嘴。
如此美人兒竟是沒有得到父皇的青睞,梁冰月的心中不住地腹誹道:“父皇的眼神怕是不怎麼好,常年寵愛性子陰毒、長相中人之姿的韋貴妃,實在是讓人難以理解。
只是母親的性子確實太過清淡了些,自己作為她的親生女兒,尚且有些不知道如何與她相處,更何況是從不輕易表露自己真實想法的一國之君呢。”
梁冰月七想八想地腹誹了一大通,一開始還圍繞著母親張秀寧想了一會兒,隨後便放飛了思緒,開始想著離開京城北上游歷的陳北望,想著前往道宗沿途的風景、人物,想著無量山上的一切。
未知的人和事對於從未出過京城的梁冰月而言,很是具有吸引力,她想著藉此機會,見識世間百態、體驗百味人生。
反正父皇和母親的身體都還硬朗,我就先顧著自己好了。
梁冰月如是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