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家小姐對著宋思遠福了一禮,清聲說道:“宋兄有事就先走,這裡的事由小妹處置,宋兄無須擔心。”
宋思遠很是儒雅地施了一禮,隨即慢慢離去。
昏暗的街道上,宋思遠三步一回頭,仿若一個與心愛姑娘分別的痴情男子,惹得無知少女心生漣漪。
待宋思遠走遠以後,陳文升對著計家小姐施了一禮,溫聲說道:“陳某還有功課未做,就先回百尺樓了,請計小姐早日回府,莫要受了秋寒。”
饒是計家小姐有些城府,也是被陳文升的作態氣得不行,她揮了揮手,很是隨意地說道:“陳師兄若是有事就先走吧,不能耽誤了您的大事。”
一口一個陳師兄,一口一個您,看似親切的話語卻含著疏遠千里的淡漠。
陳文升自然不是傻子,不然也不會是百尺樓的當代大師兄,他對著已然起了惱怒之意的計家小姐施了一禮,態度依舊很是溫和地說道:“陳某告退,請計小姐見諒。”
計家小姐很沒有儀態地擺了擺手,連面子功夫都欠奉。
陳文升走後,百尺樓的幾位弟子也依次離開了。
計家小姐一臉惱怒地看著孟然,打算將全部的負面情緒發洩到這個外地人身上。
孟然看著計家小姐不懷好意的眼神,很是欠揍地叫囂道:“可敢一戰?”
圍觀者皆以為這個外地人在勝了一場以後會收斂生息,帶著面子和裡子退下,不曾想這人竟是個愣頭青,一味地想要面子,竟然要和傳承數百年的計家硬碰硬。
眾人皆是用帶著同情的眼神看著持刀叫囂的孟然,等著看這個外地佬折了面子再丟裡子。
計家小姐先是被宋思遠及陳文升落了面子,現在又被孟然質問可敢一戰,心中又氣又怒,恨不得立時殺了眼前這個相貌好看、言辭刺人的外地佬。
她轉身對著家中護衛吩咐道:“去,將那小子擒來。”
孟然回身看了耿護院一眼,後者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孟然也就按下心底的擔憂。
計家出戰的是一位長相粗獷的男子,長了一雙豹眼,頜下留著鬍鬚,很是雄武的模樣。
男子的武器是江湖中人少見的短矛,看那持矛的模樣,不像是一個江湖客,反倒更像是一個殺敵無數的邊將。
持矛的男子對著孟然抱了抱拳,甕聲說道:“河北道樊無忌,請小兄弟賜教。”
孟然很是客氣地回了一禮。
短矛直刺,春歸破空。
孟然與這位應該是出自邊軍的樊無忌你來我往地鬥了起來。
十回合後,兩人旗鼓相當。
二十回合後,孟然隱隱有落敗的跡象。
三十回合以後,孟然已是處於下風,隨時都會被那鋒利的短矛紮上一個窟窿。
孟然躲過短矛的攻勢以後,極其不雅地打了個驢打滾兒,拉開與樊無忌的距離,打算一招定勝負。
孟然站定以後,長長地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精氣神與手中的春歸刀合為一體,隨後極力去思考天刀訣的第三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