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狂徒,竟敢在同裡古鎮行兇殺人,難不成你們覺得同裡古鎮無人嗎?”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將同裡古鎮的所有人扯上了,也給孟然一行人戴上了一個無法摘掉的帽子。
孟然扭身看去,只見昏暗的街道盡頭走出一道俏麗身影,一副女公子的打扮。
女子的身後跟著幾位孔武有力的隨從,想來是此地的豪族之女。
圍觀者看到女子的模樣,嘴裡紛紛叫道:
“計小姐威武...”
“計小姐教訓一下這幾個外地人...”
“計小姐加油...”
此起彼伏的叫喊聲停歇後,計家小姐對著身周的人群抱拳道:“我計家恬為本地第一家族,自然有著維護地方尊嚴的義務,這幾位外鄉人無故打殺鄉鄰,實在是可惡至極,我代表計家對他們略施懲戒,讓他們迷途知返。”
周圍人一片叫好。
孟然不禁皺起眉頭,眼神微冷地看向慷慨陳詞、莫名其妙的計家小姐。
饒是孟然的性子純樸善良,被人如此當街指責,也有些壓不住火氣,大聲斥道:“那位小六子偷我的褡褳在先,隨後又汙衊我們偷了他的東西,再之後就是這群不知所謂的人前來找我們要東西。
從頭至尾都不給我們辯解的機會,難道同裡古鎮沒有王法嗎?難道這裡不歸大梁統轄嗎?難道計家就是同裡古鎮的王法嗎?”
計家小姐明知道孟然的話是個陷阱,卻毫不猶豫地踩了進去,淡淡笑道:“同裡古鎮是歸大梁管轄,但我們計家就是同裡古鎮的王法,我說的話就是王法。”
孟然的嘴角微微翹起,好看的臉頰上多了一絲不為人知的陰森,靜等著這位蠻橫無理的計家小姐如何收場。
計家小姐說了句讓孟然咬牙切齒的話,“小白臉,你不會是中看不中用的銀槍蠟頭吧?竟然拿朝廷官府的那一套壓我。這是哪裡?這是同裡古鎮,這裡是江湖。”
孟然一抬手,屋簷上的花榮已是將春歸刀扔了下來。
少年佩刀。
如同一顆生長在春天裡的白楊,身姿挺拔無懼春寒。
就算你是本地第一家族計家的女公子,那又如何?大不了就是把命拿去,但尊嚴絕不容人侮辱。
我父親是剛直不阿受人愛戴的江南名士,我家先生是人仙六重天的絕世高人,我驕傲了嗎?我跋扈了嗎?我不講理了嗎?
孟然緩緩拔出春歸刀,朗聲問道:“可敢一戰?”
圍觀的群眾雖是感覺孟然一行人的行為有些過火,但對於孟然的反應,不由豎起大拇指,心裡默默慨嘆道‘吾家虎子當如此’。
計家小姐皺緊眉頭,沒想到孟然如此剛烈,她雖是看不上孟然等人的實力,覺得這是一場勝局已定的戰鬥,但她不想輕啟戰端,只是想以勢壓人,讓這幾個外地人服軟,畢竟她的身份太過敏感,一旦打起來,後果難以預料。
計家小姐暗暗思量的時候,她身後的幾人紛紛起了不一樣的心思,計家的護衛自然是辱主者死的念頭,同行的武林世家子弟則是想著出出風頭,好在計小姐的跟前留下一些好印象,為後日的比武招婿做點鋪墊。
一位是廬陽劍派宋氏的子弟,另一位是本鎮百尺樓陳氏的子弟。
廬陽劍派是淮南道廬州的老牌武林世家,傳承數百年之久,子弟眾多,有進入廟堂為官任將的,有留在地方做不入流胥吏的,有經商斂財的,有專心習武發展宗門的。
此次計家比武招婿,廬陽劍派的宗主派了自己的小兒子宋思遠前來參加,隨行的還有宗門的一位長老,頗有志在必得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