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有官員出列,“啟稟陛下,杭州府遭了百年難遇的洪災,百姓房屋倒塌、流離失所,請求陛下下旨賑災。”
話音一落,滿朝震動,眾人議論紛紛,宣政殿內一片吵雜。
“咳咳...”,高坐龍椅的皇帝皺著眉頭。群臣瞬間停聲,安靜了下來。
這時,只見一身穿緋色官袍的清瘦中年人走出站列,大聲說道:“啟稟陛下,江南去年遭遇地龍翻身,而今又遭遇洪水侵襲,臣認為,陛下應當立即派遣官員前去賑災。並應當下‘罪己詔’,獲罪於上天、上可爭取蒼天的寬恕,下可撫慰江南百姓,使得江南百姓早日度過困境,恢復生產、安居樂業。”
“哦?”龍椅上的皇帝微微抬高了聲調,“杜愛卿,你們御史臺都是這個意思嗎?都認為是是朕的德行有問題?得罪了上天?”
被皇帝點名的官員身著紫色官袍,白白淨淨的胖臉充滿恐慌,急忙出列,辯駁道:“陛下息怒,蕭御史的奏對並不能代表御史臺的全部意見,微臣惶恐,請陛下明見。”
皇帝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隨後問道:“蕭御史,你覺得是朕錯了?”
那位姓蕭的御史不卑不亢,“臣不敢。非是臣認為陛下有錯,而是想要陛下撫慰江南百姓,趁機獲取百姓的信任、籠絡人心,舒緩地區矛盾。”
皇帝冷冷一笑,“蕭御史有心了,只是,朕不這麼認為。”
一眾大臣對著已然盛怒的皇帝,惴惴不安。
那未曾被點名的杜姓官員,回頭對著某處示了一個眼色,隨即就有官員出列,“啟稟陛下,微臣要彈劾御史蕭何。蕭何在任期間欺君罔上、目無法紀、貪汙受賄、妒賢嫉能,且家中私產遠遠超過家產及俸祿所得,懇請陛下下旨,將蕭何移交大理寺查辦。”
又有幾名官員出列,“臣等複議。”
“準。”龍椅上的男人冷冷說道。
這位蕭何御史並未辯解,只是垂首無言。
殿外迅速衝進幾名如狼似虎的武士,將御史蕭何連推帶搡壓了下去。
眾人一片沉默。
“朕欲祭天祈福,祈求上蒼保佑我梁國百姓安康樂業,保佑我梁國永享太平,眾卿家以為如何?”皇帝問道。
眾大臣一片叫好,紛紛誇耀皇帝賢明愛民,是自古以來難得一見的賢良明君。
其後幾日,大理寺迅速對蕭何進行了定罪。罪狀上寫道:前御史蕭何,咆哮朝會,對皇帝不敬,此其罪一也;無視國家法度,踐踏律法,其次罪二也;放縱家人收受賄賂、聚斂財物,此其罪三也;嫉妒賢能,汙衊同僚,此其罪四也。此人罔顧國恩,不思悔改,故此定罪,判斬立決,待秋後行刑問斬。
只是,讓人發笑的是,大理寺查抄蕭何府邸的時候,也只是搜到了十數兩白銀而已。
六月十三,皇帝下旨,謂曰:六月二十五乃是良辰吉日,於圜丘祭天。
旨意下達各部,工部開始對圜丘內各種建築及其設施,進行相應的修葺。修整從皇城至圜丘皇帝祭天經過的各條街道,使之面貌一新。祭天前五日,派禮部到察看為祭天時屠宰而準備的牲畜。祭天前三日皇帝開始齋戒。祭天前二日書寫好祝版上的祝文。祭天前一日宰好牲畜,製作好祭品,整理神庫祭器;皇帝閱祝版,至皇穹宇上香,到圜丘壇看神位,去神庫視邊豆、神廚視牲,然後回到齋宮齋戒。祀日前夜,由太常寺卿率部下安排好神牌位、供器、祭品;樂部就緒樂隊陳設;最後由禮部侍郎進行全面檢查。
六月二十五,皇帝攜朝臣於圜丘祭天、祭神、祈福。
儀式的第一項是迎神,燔柴爐內升煙火,表達了將人間敬天之意傳於上天的寓意。皇帝至昊天上帝牌主位前行跪拜之禮,後至祖宗配位前上香,叩拜。回拜位後,對諸神行三跪九拜禮。迎神後為奠玉帛,即向天神、祖宗進獻玉、帛。行禮時由太常卿導引皇帝盥洗後至神位前行三上香禮,執事官向皇帝呈進玉帛。皇帝至上帝及祖宗牌位前行敬獻禮儀,鞠躬拜興後回拜位。第三個步驟是進俎,內贊奏升壇後,皇帝在導駕官陪同下到主位、配位前進俎,進俎畢皇帝復位。接下來行初獻禮。皇帝先至爵洗位受爵、滌爵、拭爵、進爵,而後升壇至酒尊所,執爵官以爵進皇帝,皇帝到主位前跪獻爵,行三上香禮,同時司祝跪讀祝文,樂暫止,讀畢樂起。
初獻之後行亞獻和終獻禮,除了不宣讀祝文外,程式與初獻基本相同。終獻以後,行飲福受胙禮,光祿寺官員奏飲福酒,奏受胙,皇帝行禮後拜興回位。祭天為大祀之首,按祖制一般為皇帝親祭。飲福受胙後徹撰送神。讀祝官捧祝,進帛官捧帛,掌祭官捧撰,皆送到燎爐焚燒,皇帝至望燎位觀看焚燒祭品,內贊奏禮畢,祭天大典正式結束。
七月初,皇帝祭天的訊息紛紛傳往各地,眾人議論不絕,杭州府的百姓尤為憤怒。民間盛傳,皇帝不顧江南百姓死活,知曉災情後,竟然不第一時間賑災救民,而是去祭天祈福,簡直是惺惺作態,罔顧杭州百姓死活。
杭州府民怨鼎沸、群情激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