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佋緩緩睜開雙眼,哂然笑道:“去。為何不去?如此大好的機會,我又怎麼會輕易放過?只是不知道父皇對我有什麼要求?”
皇帝神情一轉,又是那副威嚴的模樣,語氣淡漠道:“人生道路是你自己的,該怎麼走,全由你自己決定,朕不會多加干涉,只望你日後莫要後悔便是。”
梁佋跪拜了一下,朗聲應道:“兒臣接旨。”
皇帝梁亨深深地看了兒子一眼,語氣略顯溫和道:“好好包紮你的傷口吧,至於別的事情,你自己做主就好。”
梁佋未多言語,依舊跪在那裡。
等皇帝即將跨出門檻的時候,梁佋幽幽問道:“父皇,母親的死,您真的事先不知情嗎?”
皇帝的身形頓了一下,便繼續往外走了,並未回答兒子的問題,也沒有提及旁的事情。
等皇帝梁亨與大太監魚朝恩離開八王府的時候,梁佋的身形一歪,整個人委頓在地,壓抑的哭聲從衣袖後面傳了出來。
......
回到皇城以後,皇帝與大太監收斂身形,繞過巡邏的禁軍,悄悄地回了內書房。
等皇帝坐在龍椅上以後,對著弓著身子的大太監問道:“魚朝恩,你說我這樣安排是不是太過武斷?他這個年紀,又怎麼做得好一個開府建衙的藩王?又如何去統率五萬大軍?”
魚朝恩輕聲回道:“陛下,六皇子已經及過冠禮五年了,是個大人了,會照顧好自己的,您無需太過擔心。”
皇帝苦笑一聲,說道:“朕又怎能不擔心?不論如何,那也是朕最喜愛的兒子啊。”
魚朝恩低聲勸道:“幼獸總要離家覓食,雛鳥總要離巢飛翔,若是不給他們施展的機會,怕是一輩子也難成大事。”
皇帝微微嘆了口氣,喃喃道:“罷了罷了,就這樣吧,且看他如何生翼添羽、翱翔九天。”
魚朝恩只是低頭聽著,既不附和,也不插嘴。
過了好一會兒,皇帝眼眸一轉,吩咐道:“回頭你親自去送他就藩,沿途多帶一些宮內高手,確保萬無一失。”
魚朝恩低眉順眼地應了一聲。
......
梧桐宮內,貴為後宮之主的韋貴妃正坐在繡床上,一臉的不悅神情,她微微梳攏了一下鬢角的頭髮,對著侍立在一旁的秀寧問道:“陛下今晚不過來嗎?”
秀寧福了一禮,輕聲回道:“據說陛下一直待在內書房,沒有要來梧桐宮的意思。”
韋貴妃呵呵一笑,冷聲道:“不過是死了一個光長屁股與胸脯的賤人而已,有什麼好傷心的。也罷,不來就不來吧,我也早些歇息了。”
秀寧對於這類極其不敬的話語倒也習以為常,沒有流露半點的多餘情緒,只是極其細心地侍候這位心腸歹毒的主子入寢。
等韋貴妃躺好以後,秀寧將殿內的燈燭熄了,躡手躡腳地去了外間屋子休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