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周孝武跳湖以後,在冰冷的湖水裡遊了一陣,身體開始脫力,整個人有種往湖底沉去的感覺,他拼了老命,才堪堪游到了湖心小島。
勉強爬上岸以後,仰天而臥,整個人不住地打著哆嗦。
周孝武在原地躺了一盞茶的工夫,才慢慢爬了起來,失魂落魄地往小島的碼頭上走去。
寂靜無聲的碼頭邊上掛了一隻幽暗的燈籠,散發著昏黃的燈光,猶如鬼魅。
一艘孤零零的烏篷船停靠在碼頭邊上,船艙裡有著一陣若有若無的呼嚕聲。
周孝武在碼頭上喊了幾聲,一道敦實的人影走出艙外,睡眼惺忪地看著周孝武,很是客氣地問道“公子是要乘船嗎?”
周孝武點頭道:“現在送我上岸,若是能送我回府,另有賞銀。”
船伕看著眼前這位衣衫盡溼、滿身疲憊的公子哥兒,笑道:“那沒問題,不知公子欲出資幾何?”
周孝武想也沒想,就說道:“送我回府,銀子不是問題。”
船伕喜出望外,諂媚道:“我來扶公子上船。”
周孝武登船以後,一團瑟縮地坐在船艙裡,肩膀時不時地顫抖一下。
船伕見狀,將黑皺的被子遞給周孝武,勸道:“公子,如今夜已經深了,湖上溫度較低,你莫要嫌棄這被子髒,裹上暖和一下。”
周孝武猶豫了一下,接過那團帶有體溫的腥臭被子,緊緊地裹在身上。
船伕站在船頭,手中稍一用力,船槳已是拍打在平靜的水面上,有嘩啦水聲響起,小船兒應聲而動。
一炷香後,烏篷船已是抵達了岸邊的石砌碼頭處,只聽‘砰’的一聲,船伕已經跳到了地面上,將纜繩綁在身旁的木柱上。
“公子?公子醒醒?”
船伕搖晃著疲憊過度困頓不已的周孝武。
周孝武緩緩睜開眼睛,嘶聲道:“到了嗎?”
船伕回道:“公子,到岸邊了,您住在哪兒?”
周孝武吸了一下鼻子,輕聲道:“北望巷周府,勞煩送我回去。”
船伕搓了搓手,隨後將周孝武抱出船艙。
碼頭上,周孝武很是虛弱地趴在船伕的背上,鼻息很是滾燙。
船伕上到路面上,瞅準了方向以後,徑直朝著北望巷而去。
走了大約有小半個時辰,船伕才摸進了北望巷,到得周府門口的時候,他已是雙腿發抖、臉色蒼白。
砰砰砰的敲門聲在漆黑的夜裡格外響亮。
過了許久,周府的下人披著外衣來到門口,對著外面的敲門聲喊道:“誰啊?有什麼事兒?”
船伕輕咳一聲,問了個很是沒有水準的問題,“你們這裡是北望巷周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