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後,夫人被草草下葬,主母對府中所有人下了封口令,若是有人膽敢洩露此事,家法處置。”
聽到這裡,孟然微微嘆了口氣,說道:“你們這位老爺忒不是東西了,竟然如此沒有承擔,真是枉為大丈夫。還有你們的主母,真是心胸狹窄,一點度量都沒有。”
說到這裡,孟然忽然想起父親孟浩的那件舊事,不由地為那位叫海棠的姑娘感到憋屈,也為母親孟夫人的大度感到佩服。
過了一會兒,他對著綠屏輕聲問道:“既然你在那家做侍女,怎麼會來到這裡?”
綠屏的臉色忽然白了一下,聲音飄忽地反問了一句:“少爺,你相信這世間有鬼嗎?”
孟然想了想,不確定道:“應該沒有吧。怎麼?你見過?”
綠屏的表情有些怪異,慢慢說道:“夫人去世以後,整個府中都是一派安寧祥和的模樣,眾人以為事情過去也就沒事了,不曾想,後來發生了許多古怪詭異的事情。”
“古怪事?”孟然問道:“有多奇怪?”
綠屏嚥了口口水,神情恐懼地說道:“之後不久,夫人的鬼魂回來了,好幾個人都見到了,其中就包括老爺新納的那個小妾。”
孟然輕輕皺起眉頭,語氣古怪地問道:“那你也見到了?”
“我沒有看見正臉,只看到了一個紅色的背影,正是夫人自盡的時候穿的那件衣服。”
即便是時隔多年,綠屏對那個身影依舊存了許多說不清的恐懼及未能說出口的愧疚。夫人年紀不大,平日裡很是溫和可親,雖然受寵卻不跋扈,對待下人也很有禮,從不過分苛責侍從,所以綠萍一直念著她的好。
對於夫人的自盡,綠屏既心疼又惋惜,可也沒能生出為她報仇之類的想法,所以心底一直隱隱藏著半分愧疚。
直到她見到了那個熟悉的背影,心底的愧疚與同情驟然放大,幾乎有了夢魘。
孟然微微垂下眼簾,繼續問道:“後來呢?發生了什麼事情?”
綠屏幽幽地嘆了口氣,聲音空靈地說道:“後來啊,那位新納的妾夫人離奇暴斃,闔府上下人心惶惶。”
孟然抬頭瞥了一眼身旁的丫鬟,有些不確定地問了一句,“會不會是那位主母搞的鬼?她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借鬼魂之事殺人。”
綠屏搖了搖頭,很是肯定地說道:“少爺想岔了。妾夫人暴斃以後,主母就被夫人的鬼魂嚇得神志不清,整個人都犯起了糊塗,沒日沒夜地大聲哭嚎,見到紅色就淒厲鬼叫,夜不能寐,攪得全家上下不得安寧。
慢慢地,老爺也開始心生害怕,隨後便開始收拾家當,將宅子賤賣以後搬離了嘉興城,據說是回了老家。”
孟然又問:“那你怎麼沒跟著他們走?”
綠屏輕輕回了一句:“他們將宅子變賣以後,便把多餘的僕人丫鬟也賣了出去,我也就繼續留在嘉興。”
孟然哦了一聲,“原來如此啊,想不到你還有這樣的經歷,怪不得你不再想著當別人的侍妾了。”
綠屏苦笑一聲,沒有回應。
孟然看了她一眼,語氣輕鬆地說道:“那可以找個勤快樸實的老實人啊,你賺的銀子足夠維持一個家庭了,好日子不是手到擒來嘛。”
綠屏翻了個俏生生的白眼,幽怨地說道:“您是天生做少爺的,哪懂得家長裡短柴米油鹽的難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