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慘的這一小波人,都是當年勸誡齊王傭兵進京的鐵桿舊部,而我也是其中一個。結果不言而喻,全家上下十多條人命全部喪生,徒留我苟活於人世間。”
李浩然嘆了口氣,唸叨著:“都說天家無情,沒想到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真是讓人寒心啊。”
過了一會兒,李浩然又問道:“難道齊王從頭到尾都是袖手旁觀嗎?”
耿護院沒有急著回答,只是定定地看著秋日高陽,過了許久才緩緩說道:“他一個在京幽居的閒散王爺又如何能夠知曉這些事情?在兄弟們慘遭殺戮的時候,他可能只是在流連花叢倚翠偎紅。”
李浩然微微嘆了口氣,這種遭人背叛、滿心失望的經歷他也有過,所以他懂那種感受,懂得那種舉目無依、滿心疲憊的感覺。
秋風裡,舊人說舊事,滿腹心酸。
接下來便是一陣無聲無息的慨嘆,兩個年紀加在一起快滿百歲的老男人藉著孟然受傷的風波,很是回憶了一番前塵往事。
等李浩然回來神來,輕聲問道:“那你是怎麼來到江南道的?”
耿護院語氣冰冷地說道:“當時全家遭了劫難,唯我一人逃脫,在皇城司的追捕下東躲西藏,苟且了好長一段時間。
等風聲過後,我回了幽州,在那裡等了許久,也未曾等到我想要的訊息。我滿心失望,卻又不知道該去哪裡,只好跟著一支商隊到處奔走。
等商隊到了目的地以後,我已經身處河南道了。在那裡我遇到了一個姓齊的道士,我倆一見如故,一起遊歷了一段日子,在他的開導下,我慢慢放下心結,決定做一個普通人,過那些平凡的日子。
在我的苦苦懇求下,齊老哥兒對我施展了天罡封禁法,將我全身修為封禁。鑑於我無處可歸,齊老哥兒就把我介紹給了孟兄弟,讓我在孟府做一個護院師傅。”
“孟兄弟?是孟浩嗎?”李浩然問道。
耿護院點了點頭道:“是啊,可惜孟兄弟早逝,留下了孤兒寡母,得虧孟然這孩子有心,不然的話......”
耿護院說到半截就停住了嘴,畢竟是他人的家事,不宜在外人跟前說太多。
李浩然接過話茬問道:“那齊老哥兒是哪位高人?”
“齊老哥兒啊...”耿護院一臉懷念地說道:“齊老哥兒是道宗的弟子,因為一些原因在世間遊歷,與孟浩是知己,也是孟然的啟蒙先生。”
李浩然怔了一下,旋即問道:“齊先生可是人仙境的高人?”
耿護院微微頷首,問道:“李老哥兒怎會知曉?”
李浩然笑道:“我一直以為是孟小子在蒙我,沒想到竟然是真的,他真的認識人仙境六重天的高人。”
耿護院在一旁只是輕輕一笑。
李浩然忽然想起孟然出行遊歷的原因,轉身問道:“那麼齊先生對孟然進行過批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