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護院尚未開口,孟然便譏諷道:“圍欄裡面的嗎?你不是在逗我們吧?”
那人聽了孟然的話,並不接茬,只是轉頭看向一旁耿護院。
孟然被人無視後有些火大,就要發作,被耿護院攔住了,他一邊安撫孟然,一邊說道:“我們是來買馬的,不過圍欄裡的馬只適合我家少爺,並不適合我。”
“哦?為何?”那人似乎被耿護院的說辭打動,很是好奇地問道。
“先生這是在考究我嗎?”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耿護院微微一笑,先示意孟然稍安勿躁,然後開口道:“那圍欄裡,確實劣馬頗多,但有一匹北地良駒,雖是身型矮小,卻性格溫順,十分善行,比較適合我家少爺這類騎術生疏的人群;至於我嘛,則需要隴右的高頭大馬。先生可覺得我說的在理?”
那人鼓了鼓掌,笑著問道:“那你可能選出圍欄裡的好馬?”
“這有何難?”耿護院上前幾步,指著圍欄裡的馬匹侃侃而談,“先生請看,這匹黃毛馬,毛髮較長,身材矮小,大腦袋小身子,頭大額寬,胸廓深長,腿短,關節、肌腱發達,被毛濃密,毛色複雜,正是標準的北地矮馬。”
耿護院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它雖是賣相不佳,但身軀粗壯,四肢堅實有力,體質粗糙結實,爆發力較差,耐力卻極好,很適合長途跋涉,能適應較惡劣的環境,對食物的要求低。另外這馬耐勞,不畏寒冷,能適應極粗放的飼養管理,生命力極強,能夠在艱苦惡劣的條件下生存,適宜長途奔襲。”
耿護院說完,臉上並無得色,只是靜靜地看著那人。
那人認真站好,對著耿護院抱了抱拳,肅聲道:“兄臺貴姓?是我小覷他人了。”
耿護院回了一禮,“免貴姓耿,不知先生姓名?”
那人笑了笑,“鄙姓李,草字浩然。”
耿護院又是一禮,“真是好馬,是李先生自北地帶回的?”
李浩然微微點頭,眼中流光四射,很是欽佩道:“耿兄弟說的不錯。天下承平已久,江南之士能認得此馬的並不多,不曾想今日就遇到一個懂馬之人,真是莫大的緣分。”
耿護院謙遜地搖搖頭,“江南識馬之人不在少數,只是李先生遇到的少而已。再者,我不過是誤打誤撞而已,當不得識馬之人。”
“哦?那耿兄弟是去過北地了?”李浩然的眼中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不曾。”耿護院否認道:“不過是年輕的時候見過一次。”
李浩然的熱情瞬間減了幾分,也就不再提及此事。
耿護院並不在乎,只是問道:“李先生,我與我家少爺是來買馬的,可有合適的馬匹?”
“有,後面走就是了,請。”李浩然單手指向身後。
耿護院帶著孟然與李浩然告辭後,徑直去了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