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瘦弱的男子微微眯著眼睛,不怒而威的臉上射出兩道寒芒,向四周看了一眼。
老三微微點頭,呵斥一聲,“都下去吧,站在這裡看戲嗎?”
那幾人連同叫夢孃的女人都一溜煙兒地跑開了。
等人都走完了,瘦弱的男子冷聲道:“老三,你忘了大哥是怎麼死的?”
老三的嘴唇蠕動了幾下,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瘦弱男子再次開口道:“你若是敢私自行動,我就沒有你這樣的兄弟。”
“二哥……”老三很是悲傷地喊了一句,“你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即便是大哥活著,他也會同意我的做法。”
“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瘦弱男子嘆了口氣,輕聲說道:“就算是再好的藥材都治不好的,又何必浪費錢財呢?更何況,當年我等確實是做了錯事,才會落得如此下場。”
老三一臉憤恨,“我們有什麼錯?我們只想活著,這有錯嗎?”
“那別人呢?別人的命就不是命了?”
“我不管,大哥不在了,我只有你一個兄弟了,我只想你好好的。”
“哎,何必呢?”
兄弟二人漸漸陷入沉默......
話說另一頭,耿護院一手牽著青驄馬,一手託著孟然的身體,頗為困難地行走著。到了前院,他將圍欄裡那匹北地矮馬牽了出來,隨後出了院子,朝著城外的方向走去。
尚未出城門,孟然就已經掙扎著從耿護院的身上下來了,他的脖頸隱隱作痛,思維有些潰散,只是扶著一旁的牆壁做思考狀。
過了好一會兒,他的思緒才慢慢凝結,馬市裡面的情形在腦海裡迴盪,他的神情有些複雜,又有些愧疚不安。
他扭了扭脖子,以一個更加舒適的姿態站立,緩緩開口說道:“耿叔,我又給您添麻煩了。”
耿護院擺擺手,只是關切地問道:“少爺,你剛才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嗎?”
“唔,我也不知道。”孟然努力回想心底那股恨意的由來,卻無從想起,他又仔細回想賭桌上的那幾人,全然沒有半分多餘的記憶,想來也只是第一次見到那些人。
莫名其妙,不可理喻,甚至是蠻不講理,這到底是為什麼?孟然想不明白,也想不通,這到底是什麼情況?為什麼會有如此強烈的厭惡情緒,以至於想要拔刀殺人。
孟然的眉頭緊蹙,因太過用力的思考,以至於太陽穴附近都有些隱隱做痛,他不自由地哼了一聲。
內心升騰起一股淡淡的焦躁,莫名的情緒翻湧,卻又絲毫摸不著頭緒,這讓他很是惱火,不由自主地揮拳砸向一旁的牆壁。
‘砰’的一聲悶響,牆壁沒有任何反應,但是孟然呲牙咧嘴起來。
耿護院急切的聲音從一側傳來,“少爺,你沒事吧?”
孟然搖了搖頭,“可能是沒休息好吧,腦袋有些不清晰,歇一會兒就好了。”
話音一落,他就一屁股坐在地上,也不管這是哪裡。
隨後,街上就出現了古怪的一幕,一個少年靠牆而坐閉著眼睛養神,他的旁邊站著一個健壯的中年人,一副擔憂的模樣,手裡還牽著兩匹馬,一匹漂亮高大的青驄馬,一匹醜陋古怪的矮馬。
過往的行人或看或瞧,對著兩人指指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