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福客棧,孟然的房間裡透著一股濃郁的草藥氣息,即便是放了一爐香味醇厚的白檀香也遮掩不住。
孟然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雙眼微微睜開,任由耿護院為其喂藥。
一旁站立的樊無忌等人,皆是心驚不已。
孟然只是去計家悟園尋找機緣,怎麼會身負重傷而回?
耿護院將一碗湯藥全部灌入孟然的嘴中,隨手將藥碗遞給了站在身後的樊無忌,沒好氣地斥道:“都回去睡覺吧,只是一點點傷而已,歇一歇就好了。”
性子直的樊無忌咂舌道:“大哥,這還是小傷?孟然差點都過去了。你們在計家悟園到底遇到了什麼?難不成是計家的老祖宗出的手?”
耿護院瞪了樊無忌一眼,呵斥道:“計家老祖不是被那位地仙境高人一劍挫敗了嗎?就算不死,如今也是重傷未愈,他不好好在家休養身子,找我們麻煩幹什麼?”
樊無忌瞧了一眼尚未回神的孟然,說道:“大哥,你看孟然,自醒來以後就精神恍惚,您就不怕......”
說到後半句,樊無忌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耿護院知曉孟然是在想自計家悟園參悟到的東西,卻又不方便解釋,只得很是蠻橫地呵斥道:“關你屁事,我看就你腦子不好用,趕緊滾吧,明天還要去看計家的熱鬧呢,別起不來。”
說到看明天的熱鬧,幾人的心思立時活泛了幾分,紛紛向耿護院告辭,隨即回了自己的房間。
等屋內只剩下兩人的時候,耿護院看著目光迷離的孟然,輕聲勸道:“孟然,欲速則不達,你現在需要做的是認真休息,而不是耗費本就不夠的精力。”
兀自出神的孟然緩緩回神,輕輕地點了下頭,慢慢閉上眼睛。
不一會兒的工夫,床上的人影已是發出一陣悠長平穩的呼吸聲。
耿護院盯著熟睡的孟然看了一會兒,開啟窗後飄然而出。
同福客棧的房頂上,耿護院看著漫天星辰,不由自主地嘆了口氣。
“朋友為何嘆氣?”
耿護院的身後傳來一陣突如其來的問候。
他回頭一看,說話之人正是之前與孟然打賭的那位青衫劍客。
耿護院笑了笑,說道:“朋友好雅緻,日日宿於屋頂,真是難得的大自在。”
青衫劍客灑然一笑,主動道出姓名,說道:“在下李白衣,不知朋友高姓大名?”
“姓耿,至於名字,不提也罷。”耿護院淡淡回道。
李白衣饒有興致地看著耿護院,問道:“孟小子可曾在計家悟園悟到了什麼?”
耿護院沒有隱瞞,直言道:“想來是悟到了幾縷劍意。”
李白衣輕輕點了一下頭,毫不掩飾自己對孟然的讚許,誇道:“孟小子是第一個甫一進入計家悟園,就能找到真正計家悟園的年輕人,也是近幾十年間第二個悟透其中秘密、全身而返的人。”
只是簡單的數句話,就將其中的兇險展露無遺。